趁少女们交谈,虞羡鱼低头提了一下裙子。
脚踝泛红,隐约可见肿.胀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
“咦,虞羡鱼。那个,不是你二哥么?”
肩膀忽然不知被谁给戳了下,虞羡鱼抬头。
不远处有一条小蹊。两旁种满了桃花,开得正好。
粉的白的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灿若云霞。
一人自桃花雨中缓步而来。
只见那是一位年纪轻轻,约莫不会超过十八岁的,相貌极其俊美,气质极为冰冷高雅的少年。
他一袭白衣,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发带垂缨,腰悬白玉,颀长雅正。
一阵风过,桃花瓣漫天飞舞,桃夭凝艳,在他飘起的乌发和雪白的衣袖之间追逐翻飞,好看得不似真人。
少女们忽然齐齐屏息。
她们像枝头的雀鸟,挤挤挨挨站在廊上。
或牵袂,或捂唇,唯一同步的只有缄默无声,和无声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兴奋。
……真是二哥。
虞羡鱼站在人群中,与二哥的视线若有似无交错了一瞬。
少年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从妹妹脸上轻描淡写地移了去,身姿挺拔缓步而行。
三两学子簇拥着他,俱是和少年一样的“青云生”。
袍服雪白,袖镶银边。
却没一人穿得出少年那股子不与凡俗等同的仙气儿。
不窥园中,“六堂诸生,各居一斋”。
这青云生出自仰圣斋,级别很高,个个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往后说不准都能入朝为官,为大奉栋梁。
明显他们以走在最前的少年为首,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听见:
“方才那局真是赢得漂亮!砺锋斋一个个都是草包,没一个能打的!”
“尤其是姓傅的,我还没见过他如此吃瘪的样子呢。”
“还得是咱们寒仪兄,文似朱弦叩愈深,辩得他们哑口无言!”
“今后还得请寒仪兄多多赐教才是。”
为首少年听到这话,看了说话人一眼。
他有一双极美的,不笑也像含了三分情的眼睛。
睫毛长,眼珠黑。
少年身量高,视线总是低垂着的,像是在俯瞰什么,又像是在回避自身的欲望。
不论对谁,都是一副万年不变的神情。
冷漠如冰。
少女们目送少年远去。
直到望不见了,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叹息。
有人痴痴开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女忽然回头,抱怨说:
“羡鱼妹妹,你怎么也不知道跟你二哥打声招呼?”
这样他兴许就会过来了。
虞羡鱼眨了眨眼,她看着对方,想起她是出了名的家中父兄娇宠。
恐怕想象不出这世上还有比陌生人更不如的兄妹关系。
正不知道怎么说,听到栩栩的声音:
“有这种哥哥,不会觉得很困扰吗?”
有人附和:“对啊。若我是虞郎的妹妹,眼光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往后嫁人都难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就在身侧,哪还瞧得上旁人半分?”
“那不然,你去试试?”
“算了算了,我肯定没戏。”
“也不知道虞郎今后会娶什么样的女子。”
一时间空气都惆怅了。
虞郎、玉郎,出了名的性如白玉烧尤冷。
放眼整个杏林洲,谁不为他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夜不能寐,心碎神伤?
他始终高高在上不看一眼。
皓月当空,永悬天际,不可碰触。
“虽说,虞郎就一个。天下好男儿却是数之不尽。”
“你真喜欢这样的,往后的夫郎,照着他的模样儿找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