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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2 / 3)

仆,额发还有被风吹过的痕迹,显是刚刚赶到,直奔这里。

她拿走了案角瓷瓶,“别再吃这个药了,可以吗?”裴疏则本想问问她去了哪里,没能问出来,潜藏在骨头缝里的毒虫再一次叫嚣着爬出来,往颅骨冲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每回和她重逢都能碰上药瘾发作。裴疏则胸口起伏,双目开始泛赤,“不行,我必须吃。”幸而他昨晚才服过药,发作地没那么厉害,理智尚未完全丧失,他不想让姜妤觉得自己是个瘾君子,极力忍耐着,一字一句解释,“桓州边郡已经开战了。”

虫蚁爬进经脉,他恍惚看见每根青筋都被挤压地鼓囊起来,发出暴烈痛痒。裴疏则闷哼,探身去捉姜妤的腕,“快给我…姜妤撤手避开,“要是有人能替你指挥作战,统兵杀敌呢?”裴疏则苦笑反问,血丝攀上眼球,“谁能替我?”“如果有人能,"姜妤重复,“你愿不愿意试试,停了这个药?”裴疏则只觉得无稽。

没人能替他,他独自在这个炼狱里沉沦太久了。就让他这么死在里面吧,裴疏则想。

他忍了几个瞬息,神智抵达崩溃边缘,转头看见梳架,想起外袍内还有药,挣扎着上前。

姜妤看出他想做什么,跑过去拽他的袍袖。脑海中紧绷的弦彻底断掉,裴疏则双目赤红,状若鬼魅,“松手!”他一把拽过外袍,桅架失衡歪倒,砸在地上,咣当巨响。外袍内的药瓶跌出来,砸个粉碎,黑药丸骨碌碌滚落,裴疏则顾不得,俯身便去抓,身后传来姜妤的一声,“我父亲来了。”他身形蓦然僵住。

姜妤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裴疏则极力忍耐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目转向她。“桓州到京口来回,我只睡了十个时辰,累垮了两匹马,"姜妤道,“我想汝阳王统兵作战的本事,未必比靖王差,所以自作主张,把事情告知父亲,他愿意过来。”

姜妤仰头望他,缓了口气,感觉他指骨都在嘎蹦作响,狠了狠心,将药瓶放进他手里,“你还想吃药吗?”

裴疏则手臂剧烈一颤。

他死死盯着手中雪白瓷瓶,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甩手将其远远扔了出去。

姜妤被撞得一个趣趄,裴疏则夺门而出。

他撞在门前廊柱上,肩膀生疼,跌跌撞撞步下石阶。中秋月满,清辉满地,凉风飕飕拂过,裴疏则冲到石缸前,埋头扎进水中。冷水冲进七窍,堪堪驱退灼热痛痒,撑着缸沿剧烈喘息,水珠顺着面庞滑进脖领,衣袍顿时湿了一大片。

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毒虫下一刻就会冲破皮肤冲出身体。他抓着缸沿,指甲发出劈裂轻响,剧烈渴望攫住了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从灵魂深处爆发出剧烈的愤怒和怨恨。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不让他吃药?

为什么偏要折磨他?

他眼前发黑,怒浪一波一波涌上脑海,模模糊糊看见从门口追出的身影,哑声厉吼,“不要过来!”

我怕我会恨上你。我怕我会杀了你。

裴疏则剧烈咳喘,撑臂离开石缸,冲进刑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过这一段路,反手将门摔上,脊背抵着门框滑坐在地。

姜妤看到里头阴森可怖的刑具,呼吸一滞,冷汗唰然透背,“裴疏则一一”她晚了一步,被紧闭房门拍在外面。

裴疏则浑身战栗,齿关嗬嗬作响,抓过锁链,颤着手将手腕和脚踝全部锁紧。

姜妤推不开反锁的门,跑到旁边撑起窗牖。幸而他这次并没有自残自伤,只是被锁链牵制行动,过于猛烈的痛楚使得脊骨弓紧,扯着铁锁,涸辙之鲋般断断续续喘息。满月的光辉太过明亮,照清一切狼狈不堪,姜妤甚至能看清他面庞上的冷汗,艰难滚动的喉结,青筋毕露的苍白手背。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姜妤垂首,抓着半开牖扇,额角抵在窗棂上。不知过了多久,陆知行找过来,“夜里凉,你长途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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