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胆战心惊地问,“姑娘,这是谁的血?”姜妤摇头,“不是我的,裴疏则肺中有疾,病发咳血,我不慎沾上了。”芳枝嘶了一声,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那姑娘赶紧去洗洗,可别是肺痨啊,不过人吧?”
姜妤最知道裴疏则肺里病根是怎么回事,“别担心,不是痨,染不上我。”她来到石缸处舀水冲洗,可那血迹贴在皮肤上有些干了,一时难以冲掉,用力搓弄才洗干净。
她无端有些发愣,心里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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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中出事,褚未见裴疏则迟迟不归,等不及出来寻,结果在半路碰到影卫,听说他发病的经过,匆匆赶往杏林春。他气急,把影卫训斥一顿,“糊涂,怎可让陆知行把殿下带走?咱们的太医又不是死了!”
影卫有些委屈,“卑职摸不准殿下是否在听陆知行和姜姑娘说话,不敢贸然过去。殿下晨起提前服过药,我还猜可能他想让姑娘心软,所以才…褚未眼神有些怪异,“陆知行和姜妤说什么了?”影卫欲言又止,使劲揉搓下颚。
褚未敛眉,“你牙疼个什么劲,当影卫的偷听还难为情上了?说啊。”影卫支支吾吾,“姜姑娘可能真要被陆知行那小子拐跑了。”褚未心里一凉,脸都灰了。
两人纵马赶到杏林春时,姜妤正坐在廊下,手持蒲扇,扑散药罐里呼呼直冒的白汽。
她听到马蹄声,转头看见褚未,没有起身,等着对方过来。院中扑满梅子甜酸香气,褚未大步走近,发现她不是在煎药,而是在煮酸梅汤。
廊下寂静,只有紫红色的浓醪甜汤咕嘟作响,姜妤看出他想说什么,道,“天热,这是给慈幼庄的孩子熬的,你们殿下在西厢房。”褚未神色复杂,目光分明在控诉她铁石心肠,嘴上说,“难为姑娘还肯救他。”
姜妤道,“没什么难为不难为,即便病的是只兔子,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褚未被她轻飘飘一句堵得无言以对,…殿下如何了?”“陆大夫还在厢房里,您得去问他。”
言外之意,她不是大夫,也不曾去询问大夫。褚未沉沉呼了口气,转身大步赶往厢房。
陆知行早瞧出裴疏则身体不好,但没想到如此严重--肺络破损,经年未愈,久延已成虚劳侯;悲怒伤肝,风阳上亢,必至目赤耳鸣,头痛欲裂;药毒久积,瘀阻脑络,怕还有幻觉妄动之症,怎么看都非长久之相。太医能让裴疏则病到今天还行动如常,甚至指挥作战,必然是倾尽全力了,换成他就想不出,得用什么药才能把这么一副身子撑起来。陆知行突然想起那晚捡到的药丸一一因近日忙碌,都没抽出空来研究。他打开药箱,欲将那小黑丸子取出,忽听门扇被推开,褚未径直进来。陆知行起身,向他行礼。
褚未看向榻上脑袋被扎成刺猬的裴疏则,眉头紧锁,询问状况。时辰到了,陆知行坐回去给他起针,“殿下的病情您应该很清楚,在下不知他如今在服什么药,怕贸然开方冲撞药性,只施下针去,暂且护住了关元,只是在下医术不精,还是得请一直伺候的太医诊治。”褚未道,“多谢,我已经派了马车,待会便到,接殿下回官邸。”陆知行眉头微动。
褚未问,“怎么了?”
陆知行道,“为殿下计,我想还是不要轻易挪动,最好能静养两日,以免刚稳住的气息又乱掉。”
在这儿静养,他不醒来还好,若是睁眼看见陆知行和姜妤…只怕才会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