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桌子,走到林野跟前,大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力道沉得让林野身体微微一晃。
“老子把全团最好的十把尖刀都给你磨了!还搭上老子压箱底的好枪好弹!”
李云龙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林野,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个月!三个月后,老子要看见一把能捅进筱冢义男心窝子的刀!听见没?!”
他盯着林野的眼睛,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灼热和压力。
林野迎着李云龙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清晰地砸在地上:“是!团长!”
李云龙盯着他看了足有三秒,才缓缓收回手,脸上那股子狠厉劲儿也松了些,摆摆手:
“滚蛋吧!带你的狼崽子去啃杨村的土坷垃去!老子等着看!”
林野没再多说,利落地敬了个礼,转身大步走出团部。
一个小时后。
杨家沟村口,尘土尚未落定。
十个人,加上林野,十一人。
没有队列,没有口号。
十个身影,清一色背挎着乌黑锂亮的MP38冲锋枪,腰间挂着沉甸甸的弹匣包,如同十柄刚刚出鞘、带着寒气的钢刀,沉默地矗立在初春还有些料峭的风里。
林野站在最前,背上除了背包与2条枪外,还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长条油布包裹。
“目标,杨村。急行军。出发!”
十一双沾满黄泥的布鞋踏上了通往杨村的土路,脚步声迅疾而沉闷,卷起一路烟尘。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辆骡车,上面装的是新一团剩余的mp38冲锋枪以及子弹。还有他们11人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给养。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巨大的座钟指针咔哒、咔哒,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像钝刀子割着神经。
筱冢义男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天光落在他笔挺的将官服上,却驱不散那背影透出的沉沉阴郁。他双手背在身后,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南田秀吉垂首肃立在门口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那份关于山本特工队全体“玉碎”的最终确认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公文包里,也烫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上。
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筱冢义男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深潭底部的寒冰,冰冷,死寂,翻涌着毁灭的暗流。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耻辱和一种被蝼蚁咬伤后爆发的、近乎癫狂的暴怒。他走到巨大的晋西北地图前,手指猛地戳在代表杨村的那个点上,指甲刮过地图,发出刺耳的声响。“杨村……”
他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铁锈,“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支那村落……埋葬了帝国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特战利刃……埋葬了山本君……”
他的手指猛地攥紧,地图被捏得皱成一团。
“耻辱!这是第一军的奇耻大辱!”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在大厅里轰然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南田秀吉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
“航空兵的炸弹,只能洗刷表面的痕迹!洗刷不了深入骨髓的耻辱!”
筱冢义男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南田秀吉,“耻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只有用八路最高首长的鲜血,才能洗刷掉这一份耻辱!”
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喷吐着血腥味:“命令!”
南田秀吉猛地挺直身体:“嗨依!”
“立刻!组建特遣队!代号「樱花’!”
筱冢义男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兵员,从各联队、各师团直属部队里挑!要最精锐的!最凶悍的!最忠诚的帝国武士!
装备,用最好的!德国冲锋枪!最新式电台!炸药!配属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