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痛苦质询:“安卡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安卡莉颦着眉,冷下脸用力挣开自己被禁锢的手。这人的脑袋绝对被她砸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反复无常?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彻底脱离他的掌控,最终叹了口气,放弃般问道:“程妄,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明明让她来这里的是他,让她离开这里的也是他,现在这种近乎委屈和控诉的纠缠又算怎么回事?
要不是她清楚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关系,就凭对方这种态度,她都该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程妄闻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
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
理智和一种自己不愿承认的情感在他的脑袋内反复盘旋。他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可以挣脱那该死的系统设定,可以不受任何摆布。可为什么一想到她真的会转身离开,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他又开始不受控地想要留下对方。
他抬眼看向对方,眸中情绪翻涌,复杂得令人窒息,他抬起对方的手,对着那处有着手环的腕骨,重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以后,你不用来了。”说完,他望着她的反应,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随后语气生硬地补充了一句:“这样,可以吗?”
那姿态,颇有一种如果她不满意,他还可以按照她的要求说出其他的话为止。
安卡莉被他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弄得彻底没了耐心,也根本不打算去理解这背后的原因。
她用力抽回手,侧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她停下步子,想了想,还是回过头。冷光勾勒出她平静的侧脸,语气疏离而客套:“希望你能多住些日子。”顺便,好好看看脑子。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但那双眼睛里写得明明白白。随后,房门被对方轻轻关上,将两个空间彻底隔开,也仿佛隔绝了他刚刚那不能言明的内心。
程妄颓下肩,消瘦的背脊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发出沉闷一响。他仰起头,后脑勺抵着墙壁,冷白的光线洒在他的面上,只能看见那轻颤的眼睫和绷紧的下颌。
白金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耳侧,在光线下泛起一层朦胧而脆弱的光晕,他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困境牢牢锁住,挣脱不得。垂着身侧的手难以抑制地轻颤了一下,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移动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一个银色的烟盒被他摸出,在冷光灯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他打开盒盖,苍白修长的手指有些僵硬地从里面取出一支细长的烟。“咔嗒。”
打火机窜出幽蓝的火苗,映亮他半垂着的眼眸,眼底翻涌着一片晦暗的情绪。
他偏头点燃指尖的烟,吸了一口,随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瞬间灌进温暖的室内,吹散了他吐出的青白色烟雾,病态绮摩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他指尖的那一点猩红。在渐深的夜里明明灭灭,格外醒目。
烟灰洋洋洒洒地从他的指尖飘落,如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门外。
刚走出没几步的安卡莉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挺拔熟悉的身影,“江祁,你怎么在这里?”
江祁早就看见了对方,自从她从程妄病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往前走,走到对方面前。
清冷的面容在走廊灯光下带着一丝淡淡道忧郁,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而来,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质疑。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江祁抬手,指尖温柔地理了理她有些杂乱的发丝,冷冽的嗓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苦涩意味的柔意:“来看程妄。”说完,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安卡莉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对方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