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她怎敢?”
“她为何不敢?”贺锦澜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人在她背后撑腰,她自然胆大包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只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反倒是我,利用裴玲珑掉在地上的那块玉佩,引她上前,最后摔下去的,是她们两个。”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明显,佟嬷嬷老成些,瞬间想通了关窍,脸色一变:“小姐是说是夫人?”贺锦澜将安神汤慢慢饮尽,空碗递给春喜,这才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语气淡漠:“除了她,还有谁能让贺锦柔忽然生出熊心豹子胆?还有谁,能让她那些逾矩的衣裳首饰,源源不断地出现?”
她不再称呼裴氏为“母亲”,这个认知让佟嬷嬷三人心头都是一凛。
“她们为何要下此毒手?”春喜颤声问,实在想不通。
“为了临川大长公主府的寿宴。”贺锦澜说得直接,“侯夫人想带她的宝贝侄女裴玲珑去,而不是我逭倜嫡出的女儿。我若在此时重伤,自然无法出席,她便可顺理成章地推裴玲珑上去露脸,为日后攀高枝铺路。”
她目光扫过三人,变得极其锐利:“经此一事,你们需得明白,那边已是撕破了脸,再无转圜余地。她们一击不成,绝不会甘心,日后只会变本加厉,用更阴毒的手段。
从今日起,阆华苑上下需打起十二分精神,饮食起居,出入行走,皆要加倍小心,严防死守,绝不可再给旁人可乘之机!可知晓?”
佟嬷嬷、春喜、夏欢立刻敛容,齐齐应声:“是,小姐!奴婢们定当竭尽全力,护小姐周全!”贺锦澜看着她们,神色稍缓,沉默片刻,又道:“或许,从我出生那一刻起,便不招她待见了。她生我时吃了苦头,便将这怨气记在了我头上。这些年,是我自己看不透,总还存着一丝妄念。”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积压多年的郁结都吐出:“如今,我也该醒了。她子女众多,不少我一个。你们既跟了我,便只需记住,我才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只要我贺锦澜在一日,便绝不会亏待你们,也必会成为你们的依靠。”
这番话,既是敲打,也是承诺,更是将主仆利益彻底捆绑。
佟嬷嬷三人听得心潮澎湃,又觉酸楚,再次郑重应诺。
稍事休息,整理好仪容,贺锦澜便带着佟嬷嬷往老夫人的慈晖堂去。
戏已开场,她这个主角之一,怎能缺席?
慈晖堂内,气氛沉凝。
三夫人黎氏正坐在下首,语气恭敬地向着榻上的老夫人回话:“母亲,事情便是如此。锦柔丫头和裴家表姑娘当时在沁心亭上不知怎地起了争执推操,偏那亭子楼梯年久失修,木头朽了,两人一时不慎,竟一起摔了下来。
锦柔丫头摔得重些,左腿骨折,太医说即便日后好了,恐怕行走也会有些不便。裴家表姑娘则是右手腕伤着了,需得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老夫人半阖着眼,手里慢慢捻着一串佛珠,听完后,半晌没有言语。
黎氏觑着她的脸色,叹了口气,看似忧心忡忡:“大嫂也是不易,管家事忙,难免有疏忽之处。谁能想到那沁心亭的楼梯竞坏了呢?平日瞧着倒是好好的。也是两个孩子运气不好……”
这话听着像是为侯夫人裴氏开脱,实则句句都在点明:管家的是裴氏,亭子失修是裴氏失察,才导致这般严重后果。
贺锦澜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
她心中冷笑,这位三婶惯会做表面功夫,实则最是精明算计,惯会火上浇油,挑拨离间。她虽也厌极裴氏,但对黎氏这般人品,同样不喜。
相比之下,那位沉默募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婶庞氏,反倒让她觉得清净些。
她上前规规矩矩地给老夫人行了礼:“祖母。”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目光落在贺锦澜身上,带着审视:“澜丫头也受了惊吓?无事吧?”
“劳祖母挂心,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