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先是厉声训斥邓骁阻塞御道横行不法之罪。邓骁犹自狡辩,态度狂妄。殿下便不再多言,直接出手!”
她深吸一口气,“殿下动作快如闪电,臣女只觉眼前一花!殿下先是单手扣住邓骁挥出的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邓骁的右臂便被殿下生生折断!邓骁痛极惨嚎,殿下却并未停手,紧接着一拳直击其面门,打得邓骁鼻梁塌陷,鼻血如同泉涌,瞬间喷溅而出,糊了满脸满身!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摔倒在地,哀嚎不止!邓家那些豪奴,被殿下目光一扫,便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如捣蒜。”
贺锦澜一口气说完,殿内死一般寂静。
仿佛能听到邓骁骨头断裂和鲜血喷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太后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
直到贺锦澜说完,她才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用杯盖撇了撇浮沫,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奉国公府邓家……哼。是有那么几分嚣张的本钱。”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评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仅次于哀家娘家孙氏的门阀嘛,底气自然足些。”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贺锦澜心头一寒。
太后这是在敲打?还是在陈述事实?
她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在贺锦澜脸上,那锐利似乎褪去了一些,带上了一丝庆幸。
“亏得你这丫头当时没落单,跟着墨尘的车驾。否则,以邓家那对兄妹的混账性子,你孤身一人被堵在那里,少不得要受那起子人的腌臜气。”她顿了顿,问道:“可吓着了?”
贺锦澜抬起头,眼神坦然地迎上太后的目光:“回太后娘娘,未曾。臣女当时光顾着看端王殿下动手了。动作很是利落。”
她甚至微微抿了下唇,仿佛在回味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太后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波动。
她的嘴角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雍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吓着就好。”
拿起案几上一块精致的点心,随意地捻了捻,语气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奉国公府若要告状,自有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去御前哭诉喊冤。咱们娘儿俩,且看戏罢。”
那语气,仿佛邓家父子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中的跳梁小丑。
贺锦澜心头微松,连忙躬身:“是。”
“坐着吧。”太后随意地挥了挥手。
贺锦澜依言重新坐回太后下首那张明黄锦垫的椅子上。
她知道,这位置,今天怕是轻易挪不动了。
果然,没过多久,慈明宫外便响起了太监尖细悠长的通传声。
第一批前来给太后拜年的外命妇,到了。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七位身着各色诰命服的贵妇人,在引路太监的引领下,垂首敛目,屏息凝神,鱼贯而入。
她们整齐地跪倒在殿中铺着的厚厚绒毯上,齐声高呼:“臣妇等叩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凤体康泰,新春吉祥!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礼完毕,在太后温和的“平身”声中,七位命妇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垂手侍立,恭敬地等着聆听太后的训示。
然而,几乎是在她们站起身的那一刹那,七双眼睛,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同一个点上——太后凤榻下首,那个端坐在明黄色锦垫上的年轻女子!
贺锦澜!
永定侯府的大小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那个离太后如此之近的位置上?
她腕子上那对水头绝佳的翡翠镯子,分明是太后心爱之物!
还有她脸上那平静淡然的神情……
她何时回京的?太后为何如此看重她?
震惊、愕然、探究、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无比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在这七位见惯风浪的贵妇眼底飞速地翻滚。
太后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