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嬷嬷,是夫人的人。”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沉重之色,“还有,青莲的事,也打听清楚了。”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夏欢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春喜也撑起身子,紧张地看向佟嬷嬷。
佟嬷嬷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干涩:“死了。”
两个字,像两块巨石,砸在寂静的房间。
“死了?”夏欢失声低呼,脸色瞬间发白,“怎……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
春喜也倒吸一口凉气,后腰的伤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们都知道青莲是裴氏的人,是这次陷害贺锦澜的直接执行者。
任务失败,裴氏必然不会放过她。
但直接死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怎么死的?”贺锦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
“说是……失足落井。”佟嬷嬷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带着讽刺,“人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失足落井?”夏欢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她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死了?那她的家人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家里人不会来闹吗?侯爷……侯爷难道也不问一句?”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像灰尘一样被抹掉了?连一点水花都没有?
贺锦澜看着夏欢惊惧交加的脸,又看了看春喜和佟嬷嬷同样沉重的表情,缓缓开口:
“闹?拿什么闹?卖身契捏在夫人手里,她一家老小的命脉,都系在那张纸上。夫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甚至悄无声息地消失。他们敢闹吗?”
“至于侯爷……”贺锦澜眼中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夫人处置一个下人,需要向侯爷交代什么吗?或者说,侯爷会在乎一个丫鬟是怎么死的吗?”
“下人惹了麻烦,自然由主母看着办,处理干净。别让这些污糟事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让她老人家心烦。”
贺锦澜冷笑一声,“侯爷默许夫人处置青莲,他不在乎青莲是失足落井,还是被落井,甚至不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在乎的,只有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以及老夫人耳根清净,心情愉悦。”
“所以,青莲必须死。死得越快,越干净,越能维护这侯府表面上的和谐。”贺锦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苍凉,“一个下人的命,在侯爷眼里,连这侯府门楣上的一粒灰尘都不如。死了,也就死了。”
她看向三人,目光如炬:“你们记住,在这座永定侯府里,真正能让侯爷上心能让他动容的,只有老夫人。也正因为如此,裴氏纵有千般手段,万般狠毒,也不敢在明面上太过怠慢老夫人。这是她唯一需要顾忌的地方。”
话音落下,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春喜、夏欢、佟嬷嬷,三人仿佛被冰水从头浇到脚,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她们一直知道侯府深宅不易,知道夫人心狠手辣,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看清。
青莲的死,不是意外,是必然。
真相?公道?人命?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下人的命,卑贱如草芥。
她们三人,在侯爷眼里,在夫人眼里,与青莲又有何本质区别?
不过是暂时还有些用处的棋子罢了。
一股寒意和悲凉,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贺锦澜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没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静静地站着,任由寒风吹拂着她的鬓发。
侯府里的冷酷,她前世早已用血泪领教。今生,不过是更早撕开这层虚伪的假面,给身边的人看罢了。
痛吗?怕吗?当然。
但痛过怕过之后,才能更清醒,更坚定。
自保?不,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