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要把叶子递到苏姨娘本人手里。传我的话:请她帮个小忙,只需在今日我请安前,找个由头拖住侯爷片刻。告诉她,锦澜必不忘此情。”
苏姨娘,那个心思玲珑的妾室。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她对裴氏的芥蒂以及这块金子的分量足够撬动她的援手。
“是!奴婢明白!”春喜心头一跳,瞬间懂了其中深意。
贺锦澜则站起身。
屋内光线依旧不甚明亮。她走到衣架旁,抖开一件厚实的灰鼠皮斗篷。
深色的毛峰遮掩住了她纤细却绷紧的身形。她仔细将那条盘绕整齐的软鞭,藏进了右手的宽大衣袖深处。
坚韧的牛皮紧贴着温热的皮肤,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穿戴妥当,推门而出。
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扑面扎来。
贺锦澜微眯着眼,深吸了一口这足以冻彻肺腑的空气,朝着老夫人所居的西正院方向走去。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绕过西正院前那片嶙峋的假山,再往前几步便是连接东西两府、靠着一方小巧人工湖——小莲湖的僻静青石小径。
湖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在灰白的天光下,反射着暗淡的冷光。
果然如前世一般,就在这处必经之地,贺锦澜迎面撞上了一行人。
永定侯世子贺胤,她的大哥,穿着一身簇新的墨蓝锦袍。
他的妻子柳氏,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幼子。
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仆妇,捧着暖炉和点心盒子。一大群人,正悠闲地踱步过来,显然也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贺胤远远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贺锦澜。
他那张原本平淡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仿佛见了什么碍眼之物,连带着抱着孩子的柳氏也察觉气氛不对,不安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
双方距离拉近,贺胤停住了脚步,将整个小径堵得严严实实。
他并未等贺锦澜先行礼,反而在她走近时,猛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贺锦澜也停下。
贺胤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住贺锦澜,里面燃烧着被裴氏诉苦灌满的怨气和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见了兄长嫂嫂,竟连句问安都没有!贺家的规矩都被你丢到娘肚子里去了吗?”
贺锦澜垂下眼帘,仿佛被这厉声呵斥惊住,随即依着规矩见礼:“锦澜见过大哥,见过大嫂。大哥大嫂安好。”
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然而贺胤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他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那股邪火不仅没压下去,反而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