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所求是何事?哀家定与你做主。”
贺锦澜闻言,恭敬垂首:“太后垂爱,臣女感念不尽。金银器物,府中供给尚足。只是……”
她顿了顿,抬起脸,望向太后:“臣女确有一事相求,只恐冒昧。”
太后来了兴致,略略直起身:“但说无妨。与哀家不必拘谨那些虚礼。”
“谢太后恩典。”贺锦澜福身,再抬首时,眼中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拘谨,声音也压低了些,“臣女并非自矜。只是几年前,在江南别庄养病之时,偶遇一位游方的老道长。他瞧臣女或许有些缘分,曾传下几枚粗浅的观星占算之术。”
她语速放得很慢,似在斟酌用词,“小道尔,不敢称奇。近日,臣女偶见天象有些异动,心头忐忑难安,隐约得一模糊的启示。此事,或许关乎宫闱。”
最后几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无声的涟漪。
“哦?”太后脸上的笑意淡去,眸光却锐利起来,瞬间敛尽了慈和,只剩下审视与探究,直直地钉在贺锦澜那张无甚波澜的脸上。
“关乎宫闱?”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何事如此紧要?且说来哀家一听。”
贺锦澜微微吸了口气,趋步上前。
太后略抬了抬手,摒退了最近的几名内侍宫女。
殿中只剩她们二人,及远远垂手听命的掌事姑姑。
贺锦澜俯身,凑近太后耳畔,以极低的声音,轻轻吐出一段话语。
预言之言,未诉于外。
太后原本微微前倾的身体,在那些低语传入耳中的瞬间,缓缓僵直。
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松弛搭在念珠上的枯瘦手指,骤然收紧。
贺锦澜后退一步,垂手肃立,仿佛方才的低语只是拂过一阵微风。
太后却僵在榻上,攥着念珠的手微微发着抖,浑浊的眸子里惊疑不定,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呼哧……呼哧……”
恰在此时,一阵带着野性与力量的沉重喘息声,如同滚雷般由远及近。
“太后娘娘!端王殿下到!”殿门处值守的内侍仓惶惊惧的禀报声几乎同时响起,被淹没在一声震人心魄的犬吠里。
“汪——!”
一道矫健如黑色闪电的影子,裹挟着凶悍气息,旋风般冲撞入殿内。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犬。
通体乌亮如最浓的墨汁浸染过,没有一丝杂毛。
油光水滑的皮毛包裹着虬结壮硕的肌肉,奔跑间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粗壮的脖颈上挂着一枚明晃晃的金牌,彰显其主人非凡的身份。
然而此刻,那对琉璃色的眼瞳凶光毕露,露出森白锋利的牙,鼻腔喷出灼热的白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