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当今圣上下的令,那就是掉脑袋,也得接着. . .
故而,太监在看乔渊的眼神便不如适才平和,他眸中泛着精明,亦步亦趋走至乔渊跟前,圣旨悬挂在他手间,带着威严与震慑。
“乔大人,朝中臣子万千,皇上让您过去,那是瞧得起你,此时事关民生,你切莫行差踏错,让皇上失望,让江南受灾的百姓失望呀!”太监捏着兰花指一副说教乔渊的姿态。
对于这种阉人,乔渊其实心里瞧不上的,可偏偏人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乔渊眼皮耷拉,紧着将圣旨接下,却又笑比哭还难看,扁着的嘴堪堪张开说是,违心至极。太监的眼神瞬间阴暗,眉宇微皱一分,掌心压上乔渊肩膀,刻意压低的声音如鬼魅取命般渗人:“乔大人,这可事关你的乌纱帽呀!”
太监说完便走,脚步轻快不拖泥带水。
只苦了还在原处的乔渊,握着烫手山芋一般的圣旨,肩膀仿佛被大山压坠,脚步沉重。
手上无银钱,寸步难行,乔渊左思右想没寻到良方,故又想起自家那位携着万贯家产嫁入他家的宋灵之前种种不过是她妇人眼界低不懂事,他不与他计较。
乔家即将遭受磨难,她这个乔家夫人,便没有不出手的道理,这钱,就该是她出。
如此想来,乔渊暗沉的眸子终于生出颜色,他倾吐浊气,深以为事情能解决一般,腰杆子又硬了几分!他的念想极好,宋灵云却不会由着他去。
所以他才到宋灵云院外便已经被门口的下人拦住不让其进去。
乔渊自诩乔家掌门人,如今被自家人控制行为,他是气急不已,眸子不一会伸出怒色,往日的佯装全部消弥在嘴歪眼弦之中
且等了一段时间!宋灵云这才披着薄纱来到门口会客。
她没让对方进去,语气淡淡,不带半点情绪:“有话便说就是,这里没有外人。”
如此一来,乔渊又不得不停下进屋的动作。
他左右环顾,只得戴着假笑开口:“夫人,皇上任命为夫择日前去治理江南水患,此事事关民生,耽搁不得,所以我特地前来与你道别,也可叫你少些担心。”
乔渊一番虚伪的话说的宋灵云心头作呕,她也没有装,眉眼间的嫌弃毫无掩饰。
乔渊分明瞧见了. .…
他没在乎,继续开口:“只是这路途遥远,自京城起航,路上的马匹住宿吃食都得有人准备,为夫不懂这些,恐怕得由你来处理了!这段时间捉襟见肘,实在是缺银子呀!”
他要的哪里是路上的盘缠。
分明是他自己都补不上的漏洞。
若是往日的宋灵云,必是心领神会,这边铺子凑一点,那边铺子凑一点,再变卖些嫁妆,总要让自己这位夫君面子和里子都得好看。
可现在不同。
宋灵云看透乔渊的恶心做派,别说帮他,南下途中她不落井下石那便是放过他了。
宋灵云只当是不懂,摇头说着头晕,然后夹枪带棒:“夫君好本事,这种杂碎事也由得我出手?不过是几十银两,左右找个账房支取便是。若是这账房都给不出,那可是闹笑话了!堂堂一个乔家,连几十辆都掏不出来?嗯?”
宋灵云的话实在没给后路,乔渊也是实实在在被呛住。
他脸色倾刻间难看起来,磨着牙想骂人,可又看来来往往诸多下人,便也只能忍下来甩袖离开。不日,乔渊便启程前去江南治理水患,此时诸大,朝中上下不少人都盯着,他没有声张,选择在夜晚出发,只差是摸着墙根不让人发觉。
顾云谏的暗卫一直盯着他,听到动静后便立刻上报。
夜色已深,顾云谏依旧在伏案工作,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羊豪,下笔龙飞凤,力透纸背。
昏暗烛光后的他抬眸,深邃的眼神裹着杀人的寒意。
“跟着他,细枝末节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