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月底,寒风裹挟着来自西北的凛冽笼罩了京城。
就在这天寒地冻,年关将至的时候,王刚打算回老家一趟。
月初的时候给老家寄了信,这会八成父母已经收到,想必等自己回到家,自己床铺应该已经收拾出来了。
为此,王刚找领导提前请了几天假,又找了在铁路部门上班的同学搞了张卧铺,在小年那天,踏上了西去回老家的火车。
陈雪茹给准备了三身新衣服让王刚带回家给家里人,寒梅则为心上人准备了爱心便当,两女一起到火车站送王刚上车。
这对未来的姐妹也是因此第一次见面。
站台上人头攒动,汽笛声此起彼伏。
寒梅裹着她那条自织的红色围巾,笑得像朵迎春花,脆生生地叮嘱王刚路上小心。
陈雪茹则站在一旁,穿着件优雅的呢子大衣,气质沉稳却不失温柔,笑着叮嘱他别饿着。
两人一个活泼一个端庄,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姐妹,引得周围不少旅客频频侧目。
在送走王刚之后,陈雪茹邀请寒梅去逛街。
两人逛了整整一下午,陈雪茹做姐姐的给寒梅买了两件毛衣、一条灯芯绒裤子和一双小皮靴,出手之阔绰让寒梅咋舌。
对方是王刚的姐姐,寒梅自然也不好拒绝,笑着接下了这份不菲的礼物,顺便直接改口叫陈雪茹姐姐了王刚坐的虽然是硬卧,但是也比硬座车厢舒适的多。
车厢里弥漫着烟味儿和汗味儿,窗外是不断后退的景色,偶尔能看到几棵光秃秃的杨树在风中摇晃。王刚靠在铺位上,啃着寒梅准备的便当,等待着火车慢慢前行。
绿皮车晃晃悠悠走了足有两天,才停靠在这座十三朝古都城墙下面的火车站。
八百里秦川养了一群懒汉,关中人自古不爱外出闯荡,守着这片风调雨顺的黄土地过日子。纵使如此,年关将近的长安火车站也是旅客摩肩接踵,一副忙碌景象。
旅客们裹着厚棉袄,拎着大包小包,嘴里呼着白气,摩肩接踵地挤向出站口。
车上的时候王刚把行李都放进超市里了,但是出站后,王刚再不拿点什么就有点不应景。
王刚背了一个双肩包,左手拎着一筐点心,右手提溜着一个麻袋,奋力挤出车站后,找了一辆三轮直奔陕钢家属区。
三轮车在城郊的土路上颠簸,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黄土,扬起一阵尘土。
刚出延兴门,王刚坐在后座,远远就看到陕钢厂区高炉冒出的滚滚浓烟,在冬日的天空下格外醒目。陕钢位于长安东郊,在未来西建大新校区的位置,如今这边周遭都是一片农田,只有陕钢一座大厂和配套设施,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从火车站到陕钢,三轮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路途遥远,王刚除了支付三轮车师傅5毛钱,还给人塞了半包大前门。
陕钢社区的门卫张大爷正坐在门卫室里烤火,一见有人从三轮车下来,看着像是要进小区,忙裹紧棉袄走出来,眯着眼打量。
“这不是老王家的娃吗?”
张大爷一下子就认出了王刚,毕竟他是陕钢子弟中第一个考上北大的,在这一片非常有名。当年为了庆祝自家儿子考上北大,王刚的父母大摆宴席,请所有街坊邻居吃饭,就连陕钢的副厂长都来祝贺了。
王刚乐呵呵的放下行李,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塞给老头,笑着问候道:“呦,这不是张大爷嘛,您老这精神头还是这么好!”
张大爷接过烟,笑得满脸褶子,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刚,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听你达说你留在京城咧!”
“是啊,给领导请了假,回老家看看。”
寒暄两句,王刚背起行李往家走去。
现在是上午9点,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路边还没长高的杨树光秃秃的,偶有几只麻雀在枝头蹦鞑,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