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清九一声呼唤打破他的思绪。她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腰,看他头顶的好感度和杀心又朝着不太妙的数值去发展了。
不能再拖了,要在他的杀心抵达100%之前拿下。他没有抗拒她的拥抱,只是朝后退了退。他退,她就进,再退,再进,再退,再进。
直到腿撞到床沿,被她抵在床上,双臂撑着趴在他心口,像只小狐狸。“看看元阳嘛,好不好。”
“不。”
明明只有一个字,他却答得拖泥带水。
“不许说不。”
“勿扰。”
她赖着没有半点要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
“可是你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我是你的道侣,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他凝视着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睫毛乌压压的,他想,他错了。他动了情。
他的确卑陋,而且自私。
他的情,他的亲近,藏在所谓护她性命的交易里,藏在所谓破境的道歉里,藏在一句句“她碰的是她自己”,一句句“你占了我的身体,所以我……“里,藏在啵嘴搭子的关系里。
他伪装得很好,伪装成了被动,伪装成了不得已,他自欺欺人。桌上摆着的苔藓,松子已然长高,生出又一对新叶,浇水灌溉灵气的人是他,不是她。
头顶鲜红的好感度急剧变化。
-8...-0.........%.-..%...红得刺眼,红得灼目。
道心不坚的剑修终于直面道心肆意的绞痛,撕裂。好在,那样多文饰的谎言里,他总有一句可坚守的。至少我不杀。
只要不与她结为道侣,不行此事,她便性命无虞,他如此想。他动了动唇:
“我们没有对天道结下道侣契,不作数。”“是……权宜之计,”他声音哽了哽,“仅此。”清九看着他,睫毛颤了颤,好半响没有说话,望向他头顶的数字。最后声音轻轻地问:“为什么?”
空灵,带着气声,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为什么,”
“都……讨厌我"<1
她松了手,起身落寞地拖着步子朝门外走。他心慌意乱地追出去,握她的手:“没有!”他只说得出这两个字,如何也发不出声,再张口便痛得发颤。她重重甩脱了他的手,力道很大,他全部的力气都用来说那两个字,一时痛得站不住,撞在桌上,小小瓷盆苔藓摔在地上,清脆一声响。七零八落。
她步子止在门槛前:
“身体已换,你我再无瓜葛。”
“山高路远,再也不见。”
灵剑飞来在她手边蹭蹭,她摸了摸,头也不回地出门了。顺着楼梯蜿蜒而下,踏出咚咚的空响,走到客栈后头缭绕着魔气的水榭,珩衍站在树下等她。
他依旧是文质彬彬的,声音柔软像春柳拂面,带着笑:“我该唤你什么?嫂夫人?还是母亲?”
他嘴唇勾着,眼睛也弯着,眼睛里却只有阴郁,那骗不了人。“叫妈。”
清九看着他头顶-99%的好感度,烦透了。树投下的阴翳摇晃在他脸上,他温和道:“还是嫂夫人吧。你与他,是一家人了。”
嫂夫人,又如何不是夫人?
清九望着-99%问:“死狗,你那时候,又为什么要偷偷溜走。”夜色凉,珩衍见她穿着魔族女子的衣裳,露着肩和腰,将月白的外裳脱下为她体贴披上。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是,你是一条狗嘛。”
珩衍微微摇了摇头,为她拢了拢衣裳:“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见的,那时,你便明白了。”
说着,忽而笑了:“伉俪情深啊,不过这么一会儿,大师兄的神识便探来了,嫂夫人还是回去吧,避嫌。”
“他能听见我们说什么么?”
“自然。”
她大声说:“珩衍,你趴下来,让我骑一下。”珩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