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是殷氏的心腹,名为花芽。
花芽笑着进入屋内,同榻恹恹的女人道:“夫人,我刚才看到一队血人朝着关口走去了!老爷也在场,却没有叫人拦下,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呢!”这让殷氏打起了精神,她想:
那队血人定是林府的那些尸体,是哪吒在履行承诺了!他手段简单,只要令众人看着这些人走出陈塘关,再让他们死得远一些就好了。这样便祸不及林家,李府也不会受到牵连。照理说此事该午夜子时进行,那才不会招人耳目。
可哪吒会选在傍晚行动,其目的也很明了。哪吒在告诉殷氏,不要耍花招。
他就算死了,也有诸多手段可以折腾李府。殷氏心底后怕,赶忙端出一盒银匣递给花芽。“你替我去翠屏山,为哪吒造行宫,塑金身。”她紧张地嘱托。
奴隶不解为何主子忽然改变了心意,但还是应承下来。不过……
花芽问:“可要与老爷说?”
殷氏摇头,似是在说服自己:“这是我的体己嫁妆,不用支会老爷。”为哪吒造行宫一事若被李靖知道,恐怕会惹出大祸来。林、李两家的危机短暂解除了,可被男鬼找上门的两个人都没有放下心来。夜,如期而至。
平愈推晚了用膳时间,拉着爹娘逛到很晚,又拖长两倍的洗澡时间。后来因为人都要被泡囊了,绿衣将她拎起来打包塞到了院门前。望着紧闭的房门,平愈觉得里面就是斗兽场。只要把门一打开,就会有一只猛兽冲出来把她脖子咬断。这就是所谓,多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吗。
她在门口辗转,徘徊。
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一一一
“算了。”
平愈又想逃。她闭着眼转身,嘴里嘟囔:“好久没和娘睡了,去找娘好了!”
下一秒,房门从内部重重砸开。
一条赤红的罗锦似触手般冲出,将她瞬间包裹。眼和口,都被缠得很死,唯独留下了让平愈出气用的鼻子。平愈手脚被束缚,红绸将她缠成一只虫茧拉入房中。砰!
门闭合,无人知晓这屋子刚才吃了个女孩进去。平愈被轻柔地放在榻上。
她双眼似咸鱼,目光放空地想:
这种熟悉的感觉党……
是混天绫吧。
为什么哪吒都成鬼了还能用这个。
太乙真人烧了个纸扎的同款给他吗?
头脑风暴间,平愈身上的混天绫都被解开了。红绸体贴地捧住她脸,将平愈的脑袋往正确地方向掰。
视线从天花板转到青铜案前,桌子上一个打扮漂亮的男孩正坐在上面。他穿着一身金缕线的红衣,身上挂满了金、银、玛瑙的首饰。珠光宝气,像个行走的妆匣。不过这身珍宝,却硬生生被男孩的脸压了下去一一一他身上的血污没了,发丝也打理干净。不过哪吒死后皮肤更白了,嘴唇也红得欲滴。像刚饮了血的艳鬼,红肉里养出的妖物。
“晚上好。”
他说。
平愈:…
晚上一点也不好!
她赌气不答,试图用谴责的目光唤起哪吒一点良知。可惜效果甚微,无人在意。
男孩动一下,身上的装饰乒乓作响。他指着自己,对平愈讨赏:“我又救了你。”
平愈脑筋转得很快,眨眼便明白了哪吒所说。“白天那队尸体是你在背后操控?”
“嗯。”
男孩答着,手指勾动。
平愈即刻感到一股推力,将她从床榻带到哪吒身前的蒲团。她在下,哪吒在上。
男孩居高临下。目光闪动着油亮的诡色。他为自己补了一句:“我很有能力吧,至少比李靖要好。他无法办到的事,我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干净。”虽然说的是实话,可听起来好奇怪。
像在推销。
平愈还是不说话,闷不吭声。
她不想哪吒这么说,强调自己的优势就像在刻意弱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