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听完了平愈说的,他目光往下坠。男孩倏地伸手一握,金光在掌心闪烁几下,便凝聚成了实体。
“哪……”
金吒的喊声未落,便见幼弟持环举臂,将乾坤圈往野草塌陷处一砸!
铮———
没有凹陷与破裂,骤然响彻在半空中的,竟然是金属相接时发出的嗡鸣声。气波直冲向地面,随力扩散,将衰残的野草朝两旁扫荡。
因着担心误伤那对兄妹的母亲,哪吒有意收敛力气,只使地面的草与泥的伪装溃散了。
一击完成,他收起了乾坤圈。
遮蔽在他们眼前的障眼法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长方形的门。
“怪不得刚刚发出了那种声音。”平愈揉着现在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她望着地上的方门说道:“这看起来好像是铜做的。”
“确实是铜。”金吒拾起了铜门表面上镶嵌的门环:“青铜可驱邪避害。”
他说罢,施力将环一拽!
随着动作,门被修行者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泥沙顺着边缘的缝隙往下漏,平愈看着门后被暴露出的场景,一时有些怔愣:这下面是一个方形的坑洞,看起来是被铁铲之类的器物,人为挖掘而出的。她看不出这口坑洞的深度,是因里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白色的…
这是毛?还是菌群。
平愈不清楚,她只觉得整个洞窟都毛绒绒的,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水汽。
“看来你猜对了。”
哪吒说着,往指尖上吹了一口气。瞬间,燃于其上的火焰更猛、更烈了,不仅把洞内的情形照得清楚,更是把他的脸映得晦暗不明。男孩动动嘴唇,轻声说着:“体肤覆满白毛,是尸变的象征。”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佟儿,朝着洞内喊了一声:
“娘!”
呼喊似一指的饵,惹得湖里最大的鱼咬了钩子。这满洞的白毛中,一对青色的珠儿应声显了出来。
它呆板地转了两圈,最后对准佟儿,闪动着盈盈绿光。
这洞内种种,无一不彰显着平愈的推理,并无半点差错。
僵尸与妖物,就这样对视着。
他们站在洞外,僵尸化的女人占据了洞窟的底。白毛疯长,她的身体像被叠放的衣物,软软地堆在这里。金吒也有点说不出话了,哪怕经年在外修行,他也是常居在五龙山。仙山多精怪,安家于山下的村人也朴实,哪有见过此番惨象。
哪吒倒是神色往常,他提醒道:“凡人死后,是凭一口怨气堵在喉中,这才会尸化。它无法开口人言。若是说话了,气从喉咙里散出去,会魂飞魄散。”
“那,那我娘她……”
佟儿欲语还休,他知道什么是僵尸。
村里有人做得是土夫子的行当,在墓里摸金,搬山倒斗。他们偶能开到富户,陪葬的器物转了手,能赚得盆满钵满。届时拿了酒肉在村头吹虚,说今日碰了哪里的机关,昨日开了哪处的棺。他们常说要带着黑狗下墓,省得开棺起尸,白丢了性命。
那尸便是“僵尸”,铜皮铁骨,见活物就食。
娘活着的时候,不让他们听这些。她说小童听了沾鬼的话,晚上容易被梦魇着。可今日她成了僵尸,佟儿反倒想被魇着了。倘若这会儿是在梦里,娘是不是就能开口说话了?
他和小贝好想娘,想得肝和肠都要怄烂了。
佟儿感觉到自己的头频频在转,是小贝听到了呼声,也想要见见娘。可这样的场景,他怎么能让年幼的妹妹去看?
他便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安抚着小贝说:“妹妹乖,娘这会儿不舒服。等她好过一些了,哥哥再让你和她说话。”说着,眼底攒的两团黑雾,墨汁般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平愈见不得这样。
她拽了拽同伴,低声道:“哪吒,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他们啊?至少得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