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也不好受,失去的孩子就像是一场场下起来便经久不散的潮湿阴雨,时不时会让心脏抽痛。
还是萧崇珩不忍看凌枕梨继续痛苦,率先败下阵来,主动转移了话题。“今日在褒国公宴会上,臣一时冲动,向褒国公泼了酒水,还望殿下息怒。”
凌枕梨神态淡然,一副完全不把萧崇珩放在眼里的样,挥了挥手。“行了,这里不是皇宫,没有君臣,我本不想计较这件事,可宫女又说事关于我,我不得不计较,你可否告诉我,因为什么事,你要往我哥哥脸上泼水?“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崇珩话音未落,凌枕梨已看向裴玄临,得到颔首后,凌枕梨提起裙摆,随萧崇珩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踏上木梯,来到三楼廊桥,此处视野开阔,能将整个醉仙楼外的繁华街市尽收眼底,又因竹帘半卷而自成一方天地。以前,两个人也会来此处谈天说地,她闹他笑。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凌枕梨倚栏而立,月光为她侧脸打上柔光,让她看起来没那么生冷。“你要说什么?”
凌枕梨声音平静,朝萧崇珩说话,目光却始终落在楼下的身影上,裴玄临正执壶斟酒,似有所感地抬头,与她隔空相望时浅浅一笑。萧崇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酸涩。
“要是早知道我们会变成这样,"他嗓音涩然,“当初我就是拼着鱼死网破,也不该放开你的手。”
凌枕梨垂下眼眸,不自在地转动着手腕间的翡翠珠串,她轻声道:“你没有必要不断惩罚过去的自己,你审时度势是好事,就像你现在不也娶了襄城县主。”
“可我爱的人是你!"萧崇珩猛地攥住栏杆,指节发白,“你知道的,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爱?"凌枕梨慢慢笑开,眼底泛起水光,“爱有什么用,一年前你也爱我,那时候我也还爱着你,可我们走到最后了吗,不还是分开了吗?”楼下恰逢裴玄临抬头,隔着三重楼宇与她目光相撞,凌枕梨不想让裴玄临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她努力让眼中的泪水收回去,微笑着面对裴玄临。萧崇珩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凌枕梨摇头轻笑,转回身时将眼角的泪拭净:“崇珩啊,你该放下了,放下我,放下我们的孩子。”
“那你放得下吗?"萧崇珩的眼里满是哀伤与遗憾。凌枕梨苦涩一笑:“是,我放不下,可放不下又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现在跟裴玄临很好,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希望自己再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惹他伤心了。”
萧崇珩双眼通红,已然哽咽,声音哑得厉害,他认真看着凌枕梨道:“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曾是你孩子的父亲,如果能重来一次,你会因为孩子嫁给我吗?”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凌枕梨摇摇头,“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萧崇珩垂下头,暗处,他的手轻轻拉住凌枕梨的手,他笑得苦涩,但幸好凌枕梨没有甩开他。
“我今日泼薛皓庭,是因为知道他趁人之危,在我离开你之后对你用强追的,我知道都怪我不好,是我抛弃了你才害得你被他强迫委身,但我还是生气他不疼惜你,明明我都不舍得……
话未尽,凌枕梨伸出手,抵住了萧崇珩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的指尖冰凉,还带着一丝丝冷香。
“都过去了。”
凌枕梨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如瓷易碎。
“薛皓庭现在待我不错,你不必如此。”
“可是………
“嘘,不要说话。”
她的指尖缓缓下滑,最终在他心口停留。
“我知道你对我好,不然我不可能爱上你,还拥有孩子,甚至现在自私到不希望你跟你夫人们相处,所以萧崇珩,我们等来世吧,来世你早点把我娶回家,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幸福恩爱,你也别让我再遇到其他男人,但是今生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我只会爱裴玄临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