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节的宫苑,牡丹开的正盛。
凌枕梨百无聊赖地倚在朱栏边,刚才看够了园中牡丹,现下正观赏池中锦鲤争食。
今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从下了朝裴玄临就埋首宣政殿处理政务,也没来陪她玩。
“殿下可是闷了?“宫女轻声问道。
凌枕梨懒懒地拨弄着手里的鱼饵:“陛下现下还在宣政殿?”“是,听说安西来了急报,陛下从早朝后便一直在批阅奏章。”凌枕梨眸光微转,起了心思。
她挥退宫人,独自前往宣政殿。
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她粉紫色的宫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宣政殿外当值的侍卫见是她来,正要行礼,凌枕梨挥挥手,示意他们禁声。“不必通报,本宫自己进去找陛下。”
“谨遵圣意。"侍卫们垂首听命。
凌枕梨推开门,悄悄进入了宣政殿。
殿内燃着香炉,熏香袅袅,裴玄临正端坐在金丝楠木御案后批阅奏章。阳光从窗子透进来,为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裴玄临神情专注,眉宇间带着几分严肃,时不时眉头微蹙,朱笔在奏章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凌枕梨没有选择打扰他,而是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的裴玄临,褪去了平日的温柔,显露出帝王特有的威严。凌枕梨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认真专注的男人确实别有一番魅力。而裴玄临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目光,抬起头来。见是凌枕梨,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
“阿狸,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朱笔,向她伸出手,招她过去。凌枕梨走过去,蹦跳着扑进他怀里:“我在宫里待腻了嘛。”说着,她顺势坐到裴玄临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你一直在宣政殿忙,都没空陪我了。”
裴玄临低笑,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蹭她的肩颈,手越过她,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奏折。
“那你在这陪我一起看奏章吧。”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麻。凌枕梨觉得脖子痒痒的,正要躲闪,目光却被案上摊开的奏章吸引。她还没看过奏章里头的内容呢,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开始好奇上面写的什么。
但凌枕梨的目光率先到了奏章上的署名,那几个大字,安西节度使薛焕……好熟悉的名字,跟她一个姓,会不会是薛家里的亲戚?还有这奏章上的内容,突厥要进犯?还是要去主动出击突厥?难道要打仗了吗?
正当凌枕梨要问时,裴玄临蹭了蹭她的颈窝,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好巧,正好看到你叔叔的信。”
叔叔?啊原来薛文捷的名叫薛焕阿……下次得回去问问他们的名都是什么,省得被别人发现她连自己家亲戚的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漏了马脚。“你瞧,他写的字可比你强多了吧?”
前日清晨起来上朝,看到凌枕梨的躺椅上头摆着一本书,走近了一看是本《左传》,之前很少见凌枕梨爱看书,听说是岳父让她看她才看的,出于好奇,裴玄临拿起来翻了翻,那上头批注的字迹真是……“裴玄临!"凌枕梨忘却了刚刚要问的事,羞恼地捶了他一拳,力道不大,“那是我没好好写!看着看着困了,字迹就潦草了,你还偷看我的书!”裴玄临笑着握住她的手:“好好好,你若是认真写,定是一手好字,比我写的还好。”
“这还差不多。"凌枕梨撇撇嘴。
不过不得不承认,裴玄临写的字是极好看的,紫宸殿的匾额就是他亲自提笔的。
裴玄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问她“我挺好奇,你之前不是不喜欢看那些书吗?怎么突然看起来了,因为岳父让你看?”凌枕梨摇头笑道:“虽说不怎么喜欢,但也不讨厌,父亲希望我能够为陛下分忧而不是添堵,自然督促我多看几本书。”裴玄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怎么了?”
萧崇珩前不久新婚,那段时日薛映月就常心不在焉,跟她说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