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为难……但我实在是得不到她的消息,我很爱她,只要她能平安,只要能得她一点讯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我知宋家生意做得大,兴许进京有门路。”
他还知道有门路。
薛衔珠垂眸思虑,掩去眼底剧烈挣扎的情绪。说不定凌枕梨也很想念裴玄临呢,好歹凌枕梨现在是她的妹妹了,她做姐姐的,难道连这点事都不能为妹妹做吗。
薛衔珠松口:“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重,实在令人动容。”说完,薛衔珠微微颔首,语速平稳:“三日后,宋家有一支商队要押送一批特产的药材与皮货前往京城,带队的是夫君的心腹老管事,极为可靠。商队入京后,会照例往一些高门府邸送货打点,其中就有丞相府。”裴玄临目光惊喜。
“若殿下信得过,可将书信交由妾,妾将其混入送往丞相府的礼单之中,令府中可靠之人呈交于太子妃手中,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已是眼下最能避开耳目,最为稳妥的法子了。”
她的话语柔和,像暗夜中骤然点亮的一盏灯,驱散了裴玄临心中积压多日的阴霾与焦虑。
“大恩不言谢,薛夫人日后若有用的上的,尽管开口。”薛衔珠微笑未答,心想,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求个免死金牌也划算。回到屋里,薛衔珠提笔写信,恳切希望父亲能够站在裴玄临这边,让裴玄临早日离开江南。
大
京城丞相府
方才马车里的癫狂与迷乱,肌肤相贴的滚烫,几乎要将灵魂都撞出躯壳的冲撞,都随着踏入丞相府的大门而冻结,火熄灭了,开始慌悸后怕。凌枕梨发冷,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被揉皱的外衫,头垂得极低,甚至不敢去看走在身侧的薛皓庭,更不敢去想即将要面对的一切。薛文勉要是知道了她又跟薛皓庭……定然会惩治她,之前就是这样,薛皓庭是他的亲儿子,她又不是他的亲女儿,自然惩罚都要她受着。薛皓庭唇线紧抿,见凌枕梨惶恐不安,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你在怕什么?"他轻声询问。
凌枕梨只觉得今夜里格外的冷,控制不住地发颤。“没什么。”
厅堂里灯火通明,亮得有些刺眼。
薛文勉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并未歇下,依旧穿着白日里的常服,手边一盏茶早已没了热气。
崔悦容不在了,看来是熬不住困了去休息了,崔皓序也回了崔家。薛文勉并未抬头看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目光只凝在手中一卷书上,然而那书页,却许久未曾翻动一下。
空气凝滞,薛皓庭和凌枕梨都没敢说话。
凌枕梨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她忍着走到厅中,福了福身子,声音细若蚊纳,喊了一声:“父亲。”薛皓庭也跟着行礼,声音低沉:“父亲。”薛文勉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书卷轻轻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只一声轻响,就让凌枕梨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不想再被禁足了,也不想挨骂。
薛文勉缓缓抬起眼,目光先是落在凌枕梨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甚至称得上平静。
看到她微肿的唇瓣,散乱的鬓发,以及那即使努力整理过却依旧能看出狼狈的衣襟。
凌枕梨感到那目光所及之处,皮肤都泛起一阵冰冷的战栗,她下意识地将头垂得更低,手指紧紧绞着袖口。
薛文勉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继而转向了薛皓庭,他的视线在薛皓庭微敞的领口处停顿了一瞬,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红痕,一看就是情动时被女人无意间抓挠留下的。
事已至此,不言而喻。
薛文勉的眼神骤然深了下去。
“你们还知道回来,不错。”
薛文勉终于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比任何厉声斥责都更令人胆寒。
………是。"凌枕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去了何处,这般时辰?”
薛文勉的语气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