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是啊,薛文勉说的虽然不近人情,却是对的,舞阳公主和他都是权力鼎盛之人,捏死一个县令如同蝼蚁,天命所佑,她既然得到了登上权力高位的好机会,不冲过去大力地把握住,难不成继续优柔寡断吗?再等下去,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凌枕梨的心境发生了猛烈的变化,她不能继续做凌棠了,她是薛润,背靠世家望族的丞相千金,是备受宠爱和信任的太子妃,是日后与裴玄临双日凌空的天下之母。
“是,女儿知道,女儿是最像父亲的人,定不会忘记父亲的辛苦栽培。凌枕梨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恣意。“很好,润儿终于开窍了,"薛文勉露出由衷的笑容,“我和你母亲原本也不指望你为相府带回什么荣耀,反而我和你母亲希望丞相府成为你的后盾,让你在外有恃无恐,就算是面对太子,也不卑微受制,你母亲疼你,希望你以后不要与她生疏了,多走动亲近些才好。”
“是,女儿明白,女儿心中也是挂念母亲的。”凌枕梨点点头,她看得出来近些日子丞相夫人对她大不一样了。“累了一夜了,你早些休息,太子刚刚派人来说明早亲自来接你回去,你既与他夫妻恩爱,我也听说了他出了困难,你回到东宫后,可以告诉他,我会给他些帮助,至于舞阳公主那边,还需他自己想办法,宫中禁军与太子关系甚好,想来舞阳公主不会拒绝。”
吃了定心丸,凌枕梨总算浑身松弛下来,听完薛文勉的建议,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父亲也早些休息吧。”
大大大
“崔映雪,即刻绞杀。”
夜里的皇宫青砖地面渗着寒气,月光照在宫墙上泛着惨白。事发后巡逻侍卫全面巡查皇宫,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在廊柱间回荡,灯笼的光晕在风里忽明忽暗。
裴裳儿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奔劳了一个晚上,她的发髻有些松散了,衣裙上也沾染了杨承秀的血。谢道简闻言一惊,略带踌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物证,只有其侍女一面之词,何况,崔映雪是御史之女,丞相的内侄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与此事有关的人一律格杀勿论,不用来回禀了。”裴裳儿睁眼睛,烦躁地摆摆手。
太医诊断,驸马中的情毒异常凶悍,若不是伤痛让他保持理智,肯定会出事。
杨承秀刚刚服下解药睡下,太医为他包扎时,裴裳儿见着那些源源不断往外出血的伤胆战心惊,大腿上的伤几近深可见骨,难以想象杨承秀忍得有多辛苦,就算把伤害他的人千刀万剐,也难抵她心头之恨。见裴裳儿失去理智,谢道简只好跟一旁的裴玄临说。“我是觉得,御史之女,怎会如此熟悉宫中结构,有机会给太子妃与驸马接连下药,此事定有蹊跷。”
裴玄临周身散发着刺骨寒意,听完谢道简说的,良久,他开口:“令刑部严刑拷打,务必让她们吐出实话,天亮之前问不出有用的,杖毙。”“崔映雪兄长崔皓序已到长郡任府尹,殿下可要召回?”见谢道简是有了注意才来问的,裴玄临笑了笑,瞅了谢道简一眼。“你既已经有了主意,便不会再来过问孤的意思了,去办便是,只一点,不许放过一个。”
“臣,谨遵旨意。”
待谢道简走后,太极殿内唯余裴玄临与裴裳儿。裴玄临还想明日召见薛皓庭商议此事,毕竟崔氏是太子妃的母家,具体怎么解决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于是他犹豫片刻,道:“时候也不早了,圣上和皇后已经睡下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裴裳儿面无表情,冷漠道:“我今晚留在宫中,一有什么消息,我要立刻知道。”
“谋害太子妃和驸马是死罪,将死之人不值得如此劳心费神,早点休息吧,我过会儿也要回宫了。”
这里没有旁人,裴裳儿不想说冠冕唐华的话,直接捅破了今夜两人之间隔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