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时候,爹说男子的字要藏锋,清秀柔美才能显得绵软,更能讨得女子欢心……
林阮云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内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沈蒲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妻主不喜欢吗?”
林阮云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道:“你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写?千篇一律,未免无趣。”
似乎见林阮云不再关注他写的东西,沈蒲也悄悄松了口气,慢慢坐直身体。默了默,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道:“因为我是头牌,爹只为我请了先生教读,其他人只是习艺,能识字便不错了。”这倒是林阮云没有想到的。但是那种地方又似乎可以理解。哪怕身为头牌的沈蒲,即便请了先生教导,也是为取悦女子为目的,其他人自不必说。或许当初在水仙楼,被沈蒲唤做′爹′的人,在他眼中,沈蒲大抵只是一个更有价值的物什罢了。
沈蒲见她沉默下来,唇瓣微微抿紧。
是自己的身份惹了她嫌恶吗?
还是在怀疑他不干净侍奉过别人……
想到这里,沈蒲心脏紧紧缩起,眼眶涌起一股酸涩,刚要开口解释,只听林阮云忽然问道:“你临的是谁的字?”
他认真看着她的表情,并无半点嫌恶,心口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但听清她问的,沈蒲眼神微微一闪,耳尖可见的攀上红意,跟锯嘴葫芦似的又不肯开口了。
这时石绫捂着嘴轻笑出声,“大人连自己的字都不认识啦?”一点没带犹豫地掀了沈蒲的底儿。
沈蒲”
接着,石绫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继续道:“大人,您再瞧瞧这文章可觉得眼熟?”
闻言,沈蒲察觉不妙,来不及骂石绫,便下意识要用手遮掩,却还是慢了半步,让她抢了先。
林阮云摊开纸,默默细看了一遍,神情微滞。想起来了。
这是她当年参加科考,在殿试上写的文章。照历年的规矩,凡是中第的,以状元为首,文章都会依次张贴到榜上布告。她自己都忘了。
沈蒲竟然还记得。
林阮云:”
沈蒲这时已经恨不得就地将自己埋了。用双手将脸捂住,不敢去看她。林阮云将纸阖上,缓缓眨了下眼,哑然一笑。目光触及沈蒲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给她一种这时不能碰他,否则他会炸毛的错觉。于是只将纸折好放到桌边,轻声道了句:“多谢你喜欢我的字。”说完她捏了捏鼻梁,转身准备离开,找个屋子歇会儿。这时衣袖忽然被扯住,林阮云回头,看到沈蒲正拽着她的袖子,眼睫紧张到轻颤,羞怯却又认真地望着她。
“妻主,你可以教我练你的字吗?”
林阮云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头,“…你若是不嫌弃的话。”石绫默默退了出去。
世上夫子教学风格分很多种,譬如幽默风趣、温柔儒雅、亦或是不苟言笑等等。
旁人不知如何,但林阮云显然是最后一种。就在沈蒲感受到压力和愈发紧张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她淡淡的声音。“此处着力不够。”
话音落下,温暖柔软的手掌便覆上他握笔的手,一道阴影落下,他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沈蒲瞬间愣住了,意识到什么,浑身都热了起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处炸开,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稳。他忍不住侧眸,见她只是带着他的手动作,两人身体还保持着距离,眼中也只有纸上的字,不带半点多余的情绪。他忙转正视线,没敢出半点声音,生怕她反应过来。现在什么压力和紧张统统都不见了。
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沈蒲无声一笑,刻意放轻呼吸,心里不停默念,希望这一刻可以再久一点,再久一点……此时林阮云原本落在纸上的目光微动,朝怀中的人看去,只见他弯着眉眼,开心的模样像个孩童,也微微勾起唇角。红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