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快地消失了,仿佛是红岚的错觉。似是察觉到红岚的意图,林阮云利落地转身往殿外走去。
“该走了,红岚。”
……
政事堂的一切都还如初,在同僚的眼中,林阮云不过是回府养病休憩几日罢了。
但是当林阮云再次抚上她的桌案,执起笔,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不多一会儿,便有几个女子进了政事堂,再出来时已经是月明星稀。
直到深夜,政事堂的烛光还亮着。
林阮云伏在案上,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辰,她才终于将笔放下,习惯性端起手边的茶盏,缓缓呷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规律沉稳的脚步声,一盏红色的灯笼率先映入了眼帘,接着便是一只黑靴踏入了门槛。
冯玉穿着黑色便服,不同于白日的是,此时的他披散着发丝,发尾还带着微微的潮意,配上他狭长的眸子,此时更映衬得他犹如半夜飘然而至的鬼魅。
他目光深深望着趴伏在书案上,已经陷入熟睡的女子,等完全踏入屋子里,才微微侧头,对外面守门的仆从道:“都下去吧。”
外面的仆从应了声是,也不用冯玉提醒,便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听到门从外面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冯玉就将灯笼吹灭了,径直走了过去,绕过书案,俯身将林阮云整个人笼罩在了身下。
他用手指缓缓将落在林阮云脸侧的发丝拨开,近乎是贪婪地望着她的脸。
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冯玉的脸色微微一沉。
为什么明明回宫了,却不告诉他?
他一直都在等她传见,可是一直等到晚上掌灯,都不曾听到她提起。
一想到白天那几个女子说的话,冯玉的胃里就一阵抽搐,撑在书案上的手指也忍不住用力,浮现出明显的青筋。
白日他曾命人打听过,林阮云回宫的前一日的确是主动去过沈蒲的院子,直到很久才离开。
就算没有留下过夜,可这也是以往没有过的。
难不成她真的看上了沈蒲?
思及此,一阵惊怒裹挟了冯玉的心神。他俯下|身,将已经昏睡的林阮云拦腰抱起。轻车熟路地绕过屏风朝里间走去。
林阮云经常在政事堂待到很晚,所以很早就命奴仆单独将里间收拾出来,专门是留给她休息留宿的。
她并不是爱奢之人,一切的布置都是从简,可是每当进来这里,冯玉就有一种进入了她的私人的领域一般,明明是窥探,心中却忍不住升腾起隐秘的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将林阮云轻轻放在了床榻上,冯玉也在榻边坐下,指尖留恋地在她光洁如同暖玉般的侧脸上摩挲着,清浅的呼吸中,带着微微的兰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直到目光落在她柔软又莹润的唇瓣上,一股难耐的燥意涌上心头,低垂的眼眸逐渐变得晦暗不清。
犹如受到了蛊惑般,冯玉不受控制地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想要贴近那唇瓣,直至鼻尖相触,似察觉到什么,动作戛然而止,他原本撑在被褥上的手倏地攥紧。
一时间,那张刚刚还充斥着情|欲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接着冯玉逃一样地起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传来屋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也恢复了之前的平稳。
冯玉的身影在屏风处出现,只是脸色似乎也比刚才白了些许。
看到床榻上的人还在昏睡着,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但又想起了什么,那双沉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
冯玉重新走到床榻边坐下,俯身整个人伏在林阮云身上,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鼻间顿时被清列的香气所充斥,像是为了寻求安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