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瓶反复摇晃的汽水,一直憋着大招,一旦拧开瓶盖,压力气泡便如洪水般倾泻而下。而六月初,对于高三学子来说,更像是快进键的按钮,从准备到正式上考场,仿佛就是眨眼的事。
纪书瑭作为七班唯一一个“特立独行”的学生,没少打着姜酌的旗号给他们送温暖,这事后面被老班知道,老班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
原以为是什么让她别继续送温暖会让别的班不平衡的苦口婆心,结果老班酝酿一番,质问她为什么送的奶茶没有自己的份。
这天,纪书瑭刚从附中门口出来,走到路边红绿灯,她压了压鸭舌帽,耳机里传来姜酌下楼梯的声音:“瑭姐,你上次不是说最后一次吗,怎么还要我去校门口?”
纪书瑭拢了拢防晒外套,单肩背着粉色保温杯,漫不经心解释:“多一份。”
姜酌在那头清点,这次不光有奶茶,还有甜点,但是包装上都没有店名,因为奶茶味道太好,糖度也适中,每次班里那群人问他在哪儿买的,他都只能糊弄过去。
数到最后,姜酌发现确实多了一份,他招呼着其他人帮忙拎到教室,走到一边:“给老班的?”
纪书瑭轻轻“嗯”了一声,良久,她看了眼日期:“袋子最左侧有个蛋糕,看见了吗?帮我给她。”
姜酌迅速翻看,蛋糕大概是六寸,在一众小甜品里突兀极了。他跟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算一下日子,那人的生日就是今天,他一边挠头一边不着调的笑着:“行,保证完成任务!”
没一会儿,他又突然收了笑:“不过你这次都回来了,不想着当场给她过生日吗?”
当初纪书瑭突然联系自己的那通电话是在半夜,姜酌刚升高二没多久,在学校又混得很,以前纪书瑭在还能收敛点,后面他翻身做了老大,每天不是上课睡觉就是晚上通宵打游戏,在别人眼里这是不学无术,可姜酌心里清楚。
他在报复性赌气。
他跟纪书瑭不打不相识,高一刚开学那阵子,也就是军训期间,姜酌和他一帮兄弟去网吧打五排,遇到了附中对面职高里的混球。
他们去的网吧地方不大,那会儿正好是放学时间,剩下的位置只有五个,两拨人最后只能留一拨。
这样的情况以往不是没出现过,正值青春期的男生都比较敏感自负,叛逆期一上头,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和凭什么。为了争夺剩下几个位置,两队人马不是用游戏公平竞争,就是互相打一架,赢了的人留下,输了就麻溜滚蛋。
偏偏那一次,姜酌在对面职高里看到了纪书瑭的身影。
南城的高中都有个统一的规定,不管是哪所学校,学生在上学期间都应该穿校服。
所以,当与自己同班的纪书瑭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南城校服,左手拎着校服外套,懒懒散散地搭在肩头,站在职高的队伍里与他们进行站位上的对峙时,姜酌是愣住了的。
纪书瑭在军训时因为长得漂亮掀起了不少风波,她被其他班男生围观、被其他女生说闲话排挤都是常事,姜酌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生,他本身对这些事就不感兴趣,即使跟纪书瑭在一个班,他也只会觉得人红是非多,女生就是麻烦,而后下意识认为,纪书瑭不过也是众多花瓶里的一个。
可就是平时看着挺乖一女生,此刻竟然跟职高的人混到了一起,脸上的笑更是他在学校里没见过的。
张狂、桀骜、嚣张。
职高那群混球的领头人姜酌认识,一个不学无术曾经还差点被送进少管所的人渣。
他指着姜酌的方向,精明目光里带着打量,朝着身旁的漂亮女生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平时总跟我作对的家伙,你今天要能帮我教训他,你朋友的相机我就还给你。”
话音刚落,姜酌这帮人自然坐不住,网吧里本就喧嚣,几张嘴搅和在一起,震得人耳膜都快炸了。
然而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