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僵在他买在南城的别墅里。
以至于现在,岑屿还有些没回过神。要不是纪书瑭身上那股说不上来却很熟悉的劲儿和那张相似的脸,岑屿可能都不敢认,而且还染了一头蓝毛。
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像话吗?
但这话岑屿不敢说,且不说这三年纪书瑭去哪儿了、经历了什么,就单看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岑屿背后就莫名一凉。
三年了,物是人非,纪书瑭看着没变,但好像又变了,岑屿说不上来。
总而言之,她活着就好,这样他也能给他姐一个交代。
见纪书瑭态度强硬,岑屿也不再跟她上纲上线,他关好店门,走到黑色宝马边上打开后备箱,一只手臂还搭在车上:“我来之前已经通知路先生了,你若是不跟我去,那就跟他一起回。”
话落,纪书瑭仰起头,抱着纸箱子的手明显一顿。
不远处岔路口。
一辆蓝色比亚迪在等绿灯。
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正在整理自己的粉发。他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一想到他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为什么不要司机?他现在真想时光回溯,给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好在这一路上也不算没有收获,这不,让他碰上了个美人儿,跟他志同道合。
他快速拿出手机,对着那蓝发姑娘拍了一张,但距离太远,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侧脸,不过已经足够了。
照片就算模糊,也能看出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
他一边把照片往群里发想证明自己染的发色极其正确,一边侧头喊人,扬着下巴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楼公子,你看我的粉毛不爽就算了,那个蓝头发的姑娘呢,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想当初自己刚染完头,家里的老爷子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指着他大骂:“逆子!赶紧给我把头发染回来,否则我让你爹把你削成卤蛋!”
坐在副驾驶的楼观璟戴着半框眼镜,他穿着一件黑衬衫,领口微敞,指关节落在书页,翻着一本法律方面的专业书,看得入神。
听到声音,他从书里抬头,视线自然而然跟着过去。
一头蓝发率先映入眼帘。
他下意识瞄了一眼贺修淮的粉毛,而后轻轻“啧”了一声。
楼观璟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被贺修淮缠了许久,便多看几眼。
瞧这情形,他约莫能猜到前因后果。
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小女生为了男朋友不惜代价跟家人吵架,离家出走却被父亲抓包。
不知看到什么,楼观璟摘眼镜的动作停在半空。
那姑娘抱着纸箱子上车时,隐隐约约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交汇的那一瞬,楼观璟突然意识到自己某些没由来的且无法言喻的感觉,就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察觉到楼观璟的目光,纪书瑭坦然地望过去,她半眯着眼,即使看不太清,带着攻击性的眸子仍不惧陌生人的打量,她微微歪头,唇角轻勾,似是挑衅。
仿佛在说:看够了么?多管闲事的家伙。
与刚才跟男人对峙的神情截然相反。
楼观璟指关节无意识弯曲,他率先移开目光,无所适从遍及全身,没多久便自嘲地轻笑出声。
他在心虚什么?
不过是被一个小姑娘看了一眼罢了。
人前装乖,人后顽劣,青少年叛逆期的惯用伎俩。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贺修淮还在照镜子整理自己的粉毛,他自诩楼观璟肚子里的蛔虫,能让楼观璟动容的人和事没几件。
至少在平时,楼观璟就是个不显悲喜、成熟稳重的形象,加之这人出身大家,自小恪守古训,墨守成规,所以贺修淮在发觉楼观璟的怔愣时,摸着方向盘,歪着身子出奇地凑过去,坏笑道:“怎么,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