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他脸上作乱,警铃大作,轻轻地皱了下眉头,搭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收了收,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喉间还溢出一点极轻的哼唧。
但还没醒。
温棠想到了刚才做的梦,那个梦开头是很朦胧的,有个扎双髻的小女孩撞上一个锦衣小男孩,两人互看不顺眼,齐齐扭头,后来两个孩子长大,披红挂彩成了亲,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气。温棠的脑袋迷迷糊糊,琢磨着刚才做的梦,唇角悄悄弯起来。温棠此刻正被秦恭圈在怀里,脸对着他的方向,方才戳他唇时没挪回去,此刻呼吸都轻轻扫在他下巴上,
秦恭刚睁开眼,就撞进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唇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竞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秦恭不动声色。
温棠又想了想刚才的梦,唇角的笑意没散,困意却慢慢涌上来,眼皮沉甸甸地往下耷拉,
她把脑袋往秦恭胸膛蹭了蹭,觉得不够软,不舒服,又往上挪了挪,把脸颊贴在他手臂上,枕得稳稳的。
“想了?”
她才刚安静地躺下来,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头顶忽然传来低哑的问话,带着点刚醒的慵懒,
温棠睁开眼睛,带着懵懂。
做夫妻这么多年了,温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个傻的了,她当即义正言辞,“不准,睡觉。”
秦恭有点儿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凑过去往她颈窝蹭了蹭,遗憾地躺了回去,把人重新搂在怀里,
这一晚上睡得非常香甜。
十几年光阴倏然而过,悄无声息。
几个孩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夏姐儿是秦恭和温棠唯一的宝贝女儿,秦恭对女儿的婚事,非常的上心,人品才学,样貌样样都不能缺,
桩桩件件都得合了他的心意,若是哪一样稍显差池,秦恭直接划掉。淮哥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秦恭对他的要求是,“出门与人相看前,先对着镜子照照自己。”
淮哥儿生得唇红齿白,个子随了秦恭,年纪尚轻,身姿却已挺拔高挑,站在那儿,少年英气,
听了父皇的话,他也乖乖躬身行礼,声音利落,“是,父皇”秦恭这话,实则是在督促他讲究仪表,毕竟淮哥儿半点没随温棠的沉静,倒全捡了秦恭年少时爱找人切磋的性子,
不爱伏案读书,偏嗜武成痴,日日泡在练武场,磕磕绊绊是常事,有时练得兴起,力气没收住,裤子能崩开,有时被兵器扫到,衣裳上便多了个破洞,更常搞得一身灰。
偏他这年纪还是个愣头青,对姑娘家的心思半点儿不懂,也不知与人相看时要拾掇自己。
只是淮哥儿的“老实”向来只装给秦恭看,待转身离了父皇的视线,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自在模样。
“母亲。”门外传来几声清亮的唤,是几个孩子过来给温棠请早安。殿门轻轻推开,一名身着靛蓝华服的女子缓步而出,衣色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宫人上前搀扶。“母亲。"夏姐儿亲亲热热地过去,伸手就挽住温棠的胳膊。温棠梳着高髻,仪态温婉,经岁月沉淀更添风韵,但有的时候还会孩子气,孩子气的时候自然是对着秦恭。秦恭年纪越大越会疼人。
“父皇特意叮嘱,让我们这会儿才来,说怕来早了扰了母亲歇息。”夏姐儿边说,边又晃了晃温棠的手。
温棠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
“行了,都进来吧,你们爱吃的枣泥糕,杏仁酪都备好了,还温着呢。”几个孩子应声进屋,可少年人哪坐得住?没待半盏茶的功夫,便想着往外跑。
少年人总是有用不完的活力。
孩子们刚走没多久,处理完公务的秦恭便回了殿。秦恭身着黑绣金龙纹常服,身形高大,语音沉肃,不怒自威。他一进来,殿内的宫人太监立马屏息凝神,齐齐躬身行礼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秦恭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