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时放缓脚步。
陷入昏暗的殿里，“刺啦"一声显得格外清晰。温棠一双漂亮的眼睛再睁开时，睁得圆圆的。秦大爷的嗓音幽幽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温棠也没听清楚，就感觉身上一重，嘴巴上一热。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动作却半点不含糊。
天刚蒙蒙亮，寅时的梆子声响了，秦恭伸手把帐子掀开，手先撑在榻沿，起身走到衣架旁，浑身透着股神清气爽，精神气非常足。一看就知道是昨夜度过了良宵。
秦恭很满意地推开门，出去上朝去了。
上早朝的时候，热闹得像市集，
底下的大臣你一句，我一句，你说民生为重，我说边防要紧，七嘴八舌地吵成一团，
有人吵得额角冒了汗，有人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秦恭坐在龙椅上，等这些人全都吵不动了，才缓缓开口，“方才你们说的那些话，都整理成折子，呈到御书房来。”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方才嘴上说得起劲，真要把那些杂乱的话捋成工整的奏折，还得逐字甚斟酌措辞，今晚别想歇着了。
“无事便退朝。”秦恭大手一挥，语气干脆，御前太监立刻拔高声音，“退朝。"声音在殿里回荡，秦恭站起身，没再看底下的大臣。
他去了御书房里，那里面还有一大堆奏折等着他继续批，秦恭坐在了书案后面，手里面拿着笔，边看着底下的奏折，边不忘抬起头问，“小殿下的功课可做好了？”
御前太监忙躬身回话，抬眼的时候看见陛下脸上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舒展不少，
他觉得陛下这是欣慰，
皇子优秀，功课不拖沓，陛下自然会很欣慰。“再加功课。"陛下吩咐。
加功课？
太监抬头，想多问一句，就见陛下已抬眼扫过来，意在催促。太监领了吩咐，退出去，赶紧找宫人传话。于是淮哥儿和珩哥儿在还不大的年纪就拥有了写不完的功课，只有夏姐儿还是无忧无虑的，不懂他们的灰头土脸。劳碌命的秦恭忙来忙去，温棠也会过去慰问一下，带一些好吃的糕点或者是补身子的汤汤水水。
秦恭在这种时候，一般很好说话，
温棠，“夫君，明儿我带着孩子们去寺上祈福，可能要在寺里住上几日。”秦恭欣然同意，“嗯"。
这放在从前，秦恭可是万万不同意的，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百般盘问，
然后需要温棠软磨硬泡好久才勉强同意，但他还要提条件，总之不会态度爽快。
现在两个人老夫老妻了，秦恭会做人多了，也更会做一个夫君了。“啵”地一口，温棠轻轻地亲在他唇角，
秦恭的脸色更好了，本来想说“最好后天就回来，”这句话硬是咽了回去，心情很不错。
温棠觑了眼他的侧脸。
嗯，秦恭其实现在也挺好哄的。
秦恭今儿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玄色长袍，袍身绣着暗金线的龙纹，衬得他愈发沉稳，看着严肃，
但温棠看见他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便微微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门外，静悄悄的，
淮哥儿整个小身子都贴了上去，胖乎乎的脸蛋挤在门板上，屁股撅得老高，他身边跟着的太监手里捧着厚厚的功课本子，急得额头都冒了汗，“殿下，你功课还没做完，要不先回屋把功课做完，等会儿陛下忙完了，晚间还要过来检查的。”
他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淮哥儿不语，一味地扒拉着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