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日子混不过去了就挖我徒弟?”
“你看她叫你一声师父吗?”,魏厚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往石舂里加了一滴凝结的蛇液和半角硫磺石,里头滋滋地响,冒出白烟来。
戚云福被苏神武单手拎开:“这老头在制毒你凑过去作甚。”
戚云福乖乖站到他身边去,拉着衣角仰头问:“苏大哥过来找魏爷爷吗?”
苏神武嗯了一声,对魏厚朴道出自己来的目的,“最近心燥气热,手臂的刀口又开始疼痒了。”
魏厚朴置若罔闻。
苏神武一拳捶到他的捣药台上。
魏厚朴不耐烦地扔了木杵:“我早与你言说过,你年轻气盛,又阳火未泄,体内躁动,因而牵扯短臂处愈合的经络,才致疼痒难耐。你趁早成家,让你媳妇每日帮着按摩一下活筋舒血自然就没事了。”
戚云福虽不知道阳火未泄是甚么意思,但最后那句还是听懂了,她颇为苦恼地说:“牛蛋他娘说过,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苏大哥的,因为他脾气臭,又穷。”
苏神武:“……”
魏厚朴还给他一个讥讽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连个三岁小孩都晓得你娶不着媳妇了,真惨。
苏神武冷傲地抬起下巴:“我那是不乐意娶!”
“那你且疼着吧。”
戚云福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声,坐到杌子上托着腮帮子宽慰他:“没事的,我爹爹也没娶到媳妇呢,不过我可以先陪着爹爹。苏大哥,等李老三以后生狗崽了,我让阿韧抱一只给你,这样你也不会孤单了。”
魏厚朴冷笑,李老三可生不出狗崽咯。
暮色渐沉,戚云福想着这时候爹爹快回家了,她挥挥手与魏爷爷和苏大哥作别,攀过药庐高高的门槛,飞奔着家去。
到家时,隔壁居村长的小课堂也散学了,牛逸心收拾好书袋就跑过来与她顽,不肯回家去。
戚云福手里正抱着葫芦瓢舀水进锅里淘米呢,她站在杌子上拿胳膊推他,不开心道:“我和阿韧白天找你顽时,你都不乐意。”
牛逸心帮她把装淘米水的瓦罐抱到灶头边,给自己解释道:“我那时候在读书,先生不允许出去顽的。”
戚云福冲他哼了一声。
“蜻蜓~”,牛逸心委屈巴巴地蹭过去。
戚云福叉着腰瞪他,过了会才大方道:“行叭,那我就同你和好了,不过你还要和阿韧再说一次哦。”
牛逸心用力点头。
他比居韧还大一岁,自开始读书后便没这么淘气了,更不爱跑去抓蚂蚱将新衣裳弄得脏兮兮的,不过还是很珍惜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戚云福催着他回家去,“你再不归家天儿就暗了,仔细遇着专门在夜里抓小孩吃的黄鼠狼。”
“那我回家了,蜻蜓明天见哦。”,牛逸心依依不舍地同人挥手作别。
小院里静了下来,戚云福坐在杌子上盯着泥炉膛里明明灭灭的焰火,掰着指头数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隔壁时不时传来居村长骂韧哥儿的声音,戚云福起身搬了一张高脚的杌子出来,摇摇晃晃地踩上去,打开壁柜拿出油瓶和盐罐子。
水缸边放着一把没送完的白菜芽子,戚云福洗洗手,将白菜芽子抱去案板上一颗一颗地切了段,又从煮饭的膛口里引火到炒锅膛里边。
戚毅风向来只让她帮着煮饭,炒菜甚么的都是自己来。
那马勺重得很,戚云福两只手握着都挥不动,干脆不要马勺了,等锅烧热就放倒油进去,再加半瓢水,水开白菜芽子往里放,撒些盐盖上木釜冠煮熟。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居村长迟迟未听着隔壁传来开门的声儿,遂走过来瞧两眼,知那戚大还没从山里回来,骂了一声转又担心起来。
他帮着把锅里的炖白菜铲起来,又煎了一个鸡蛋,舀出饭来教戚云福先去吃晚食,自个坐在门槛那等。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