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她。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遭人暗算,没曾想这人竞是身边人。药应当是郑氏在马车里便偷偷洒在她身上的,他们并没有在宴席上动手,自然是无人能察觉到的。
而另一味药,贵妃娘娘的人也还未查清楚,究竞是谁。但本着警惕之心,苏意凝回府后便尽量远离了郑氏那边的人。贵妃娘娘的人虽然查到了苏典派人买药的证据,却并没有掌握到郑氏下毒的实证,且此事或许还掺合进了六皇子。
若是贵妃贸然出手,她担心会有文官弹劾她借题发挥打压六皇子。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贵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呼声最高,其次便是六皇子,这事牵连甚广,行差踏错半步,都会落人口实。
加上苏意凝想借机查清当年兄长遇害之事,便让贵妃先将此事按住不发,对外只说三皇子抓住了几个卖假药的药贩子。再将那几个药商的名号派人透露给苏典,引蛇出洞,等郑氏母子自己慌了阵脚,他们则守株待兔。
常在河边走,她不信郑氏不湿鞋。这些日子,她和长姐苏意韵一同派人在暗中查探郑氏的账目问题。
忠勤伯府账目亏空多年了,家底早已被郑氏掏空了,她不信郑氏做事滴水不漏,叫她们一丁点错处都抓不住。
但今日为苏典祈福这事,全家都出动了,连老太太都去,她避无可避,只能带着提前买好的护卫,硬着头皮上了去大相国寺的马车。自打那日在宫中遭人暗算,回府后苏意凝便派文秀去市场上买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忠勤伯府被郑氏把持多年,苏府自己养着的护卫她信不过,只能自己来寻。
出行的马车总共有五六辆,带着各院又分别带了女使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自朝天门出了金陵城,往郊外走去。
苏意如坐如针毡,她心里藏着事,却又不敢告诉郑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就更慌乱了。
行至半山腰处的茶水摊,众人停车歇息整顿。苏意如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茶摊后面的小树林里,朝着正等在那的人飞奔而去。
“今日二姐姐也来了。“她都还没站稳,便急着开口。宽大的黑色锦袍之下,是一张冷峻的脸,对方抬了抬眼皮,朝着苏府众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苏意如急不可耐:“是今日动手吗?"说完,她有些害怕,又补充道:“你确保万无一失吗?”
对方点了点头:“嗯,人已经埋伏好了。”听到他这话,苏意如虚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人也放松了不少:“好,那就好,千万别因为她坏了您的大事。”黑袍之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皱眉,随口问道:“你确定那晚在隔间偷听的人,是她?”
苏意如见对方起了疑心,立马急切道:“确定啊,我不是同您说过吗,那日我们一家四口在白矾楼吃饭,二姐姐中途离席后便没再回来。”她转了转眼睛,又补充道:“况且,那日那名举子手里攥着的那方帕子,就是二姐姐的,那个红梅的绣法,只有二姐姐会的。”她撒起谎来已经得心应手了,丝毫不觉脸红,甚至并不慌乱,只是急于解释,说话急了一点。
其实她也不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白矾楼吃饭那晚回府的路上,她与郑氏争吵后下了马车。
原本想着,回白矾楼去瞧一瞧,苏典究竟结识了什么贵人。可她回去时,刚上二楼便听见最外侧的雅间里传来了一声高呼,苏意如凑过去看,便见到了一名书生打扮的人胸口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她一时心慌乱了分寸,叫喊了一声,只顾逃跑,手里的帕子也掉在了那里。跌跌撞撞之间,她撞在了一名男子身上,那人似乎便是苏典要攀附的贵人。他挑起苏意如的下巴,冷着脸问她,刚刚看见什么了。苏意如慌乱无措,开口便是:“我出来寻我家二姐姐,却只看见二姐姐从前面那个房间尖叫着跑出去了,正想追她,不小心撞到了您。”兵书上写着的祸水东引,她会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