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窗帘后也开始透出阳光。
所幸第二天温摇完全不记得这一晚上的闹腾。温摇照例洗漱，换好衣服就下楼去吃酒店自助早餐了，他看着养妹颇有活力的背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她成年后第一个同床共枕的晚上是这么过的。旅行开始前温祭还紧张地做了一顿心理准备来着。算了。
昨天下午才刚抵达这边来不及出去玩，今天他们的行程满满当当。先去小吃一条街吃美食特产，然后再去海边吹海风挖螃蟹，阳光正好，温摇拿着救生圈往海里扑，温祭嫌太阳太晒，带了墨镜靠在沙滩椅上看手机，时不时关注一下正在海面上漂浮的养妹。
后者似乎看见了海星海胆一类的东西，正在牟足劲往水里扎，非要将那东西捞起来。
可惜温摇不会潜水，才下到一半就因缺氧而不得不浮到海面深吸一口气，随即再钻下去。
跟海洋生物比起来，完全没有接受训练的人类并不适应水下环境。就在她准备要放弃的时刻，身后忽然飘飘悠悠地升腾出来一缕黑雾。看起来像海藻又像半透明的深色水母，绕着她小臂盘旋着直直涌向海底，逐渐展露出那张牙舞爪的、布满吸盘的黑色触-须形象。
温摇震撼，眼见着那数条分-裂出来的触-须蜂拥而下，抄家底般连同泥沙里的小鱼寄居蟹外加海星海胆一股脑全抓了出来，编织成渔网状满满一兜兜着套了回来。
最后浮出水面，献宝似地往温摇脸上凑了凑，讨好。温摇：…”
她无言，旋即朝着岸上看去。
沙滩伞底下温祭还在安静地躺着，仿佛触-须做的一切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感觉到温摇遥遥地看过来，他还无辜地揭下墨镜，露出一个“怎么了”的表情【6】
当夜。
被海洋生物挑衅了人类尊严的温摇想把今天抓来的海鲜给一锅炖了。被她哥苦口婆心制止，理由是“外面抓的不干净万一海水有污染怎么办”，推着她去了当地有名的西餐厅吃晚饭。
钢琴曲悠扬，气氛上来了，温摇还喝了几杯红酒。可惜她酒量向来不好。
在餐厅就已经晕晕乎乎，出了餐厅被海风一吹就更上头了，满脸红彤彤走不动直线，迷糊着往前踉跄了几步，就挂在养兄的身上，不动弹了。…怎么啦，这就喝多了？"温祭无奈地笑了起来，伸手拍拍她热乎乎的手背，“要耍酒疯吗，很过分哦。”
“没喝多。”
温摇清晰地发出冷哼：“就这点红酒而已怎么可能会喝多！我明明很清酸她一甩手就要往地上跑，温祭眼疾手快把她又扶回身上。温摇不说话，闷声在他后背乱蹬乱扭，像是在隔空骑一辆山地自行车。真的喝醉了啊。温祭在心里叹气。
早知道就不给她故意喝那几瓶红酒了。
好在人类的体重对他来说并不艰难，足够他把养妹稳稳地背着往酒店走。夜里的海风很凉，温摇又不安分地絮絮叨叨着，从小时候说到现在，又说到还没结束的那段日子里，她过得如履薄冰，整天不仅要应付天师府，还要焦虑于他到底是不是人。
说到兴起时她张嘴狠狠地咬了一下温祭的肩膀，充当对他本体之前欺负人的惩罚。
温祭刻意地轻声叫唤一声，温摇就立马松了口。“总之，“她靠在他的肩头，喃喃道，…算了，反正都过去了。”说完这句话，黑发少女就连打了几个喷嚏。温祭不得不脱了外套又给她裹起来。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他省过心，喝完酒吹海风免不了又要感冒。
“行了，马上回酒店，省点力气吧，"他没好气地敲敲少女的脑门，后者才刚从养兄后背上落下，站在路灯光芒底下酝酿下一个喷嚏，“喝不喝糖水？杨枝甘露？红豆沙小圆子？我一会儿叫外卖给你定。”温摇摇头拒绝，又扭过头去，去看远处海平面此起彼伏的浪潮。其实夜晚的大海很黑，黑到若非倒映闪烁岸边的灯光，若非潮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