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杨端和还在赶来的路上。
端坐于马背之上,杨端和端着精粟、羊肉末和菜叶煮成的养胃粥,慢悠悠的抿上一口,目光则是来回巡视,突然开口:“西北方向的壕沟再向北延伸三百丈!”
众将闻言,表情齐齐僵硬。
还要挖?
再这么步步为营的推进下去,等他们抵达主战场时,敌军的坟头草估计都有三尺高了!
副将李泊却是若有所思道:“三百丈恐怕不够。”
“那条壕沟的北五百丈是一座小山,小山之北是一座湖淖,可为天然防线。”
“但湖淖与壕沟之间却是一处疏漏。”
“末将以为,那条壕沟理应延伸至山坡上。”
“而后再在那山巅之上营建一座小寨,建设拒马,并设置可供步卒攀爬却不能让战马登上的暗道以供我军转运兵力。”
“如此,更为稳妥!”
杨端和摇头否决:“北方那座山乃是石山,其上没有水源,没有树木甚至没有青草,挖掘壕沟颇为艰难,若遇敌军更是无法长期坚守。”
“敌军也能看得清彼处没有水源的缺陷,倘若我军果真需要在此地阻敌,敌军必会将那山顶小寨团团包围,从速攻破!”
“本将之所以在彼处留出一道疏漏,乃是因本将欲在那道疏漏的西百丈再挖掘一道壕沟,连通中军营寨,平日里以草覆盖遮掩。”
“如此,若有敌果真欲要从彼处突围,本将便可令弩兵顺壕沟潜入那道疏漏的西百丈处,突然掀开浮草,以弩雨攒射敌军!”
“此即为诱敌深入也!”
困守没有水源的孤山?
就算是没读过兵书的小卒也该知道这是取死之道!
围三阙一、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这才是为将者该用的兵法!
李泊认真解释:“末将所谏那座小寨存在的意义不是守备,而是威胁!”
“我军布置的守备防线已经够多的了,但我军却太缺乏威胁敌军的能力。”
“倘若敌军攻击壕沟中部的营寨,我军便可令小寨守军顺坡而下,冲击敌军尾部。”
“倘若敌军围攻山巅小寨,我军便可用小寨吸引敌军进攻,而后令主力攻敌侧翼。”
“小寨与中部营寨之间还有壕沟可供转运将士,我军可以随意调配两寨之间的兵力,容不得敌军视若无睹!”
“如此,则不止退可守,更还进可攻!”
“主帅不欲斩获军功乎?!”
寻常将领根本受不了杨端和这拖沓的作战风格。
但李泊的父亲李牧曾为赵攻匈奴之战从庙堂算到战场、从人心算到制度,里里外外筹谋准备了十年之久,又花了一年时间进行大决战,才终于让匈奴从此十余年都不敢犯赵国疆域!
和李牧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战前准备比起来,杨端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李泊只是觉得杨端和的战前准备太过保守。
既然已经花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备战,所求怎能仅只是不败?
理应是歼灭!
搞什么围三阙一,玩什么欲擒故纵?
要的就是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杨端和闻言不由侧目,沉吟片刻后笑而颔首:“甚善!”
“准!”
杨端和麾下各部都尉闻言却是近乎于绝望。
杨端和的推进已经够慢的了,结果李泊还要在杨端和的布置之上再加码?
他们究竞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这两位活爹啊!
但主将和副将已经达成一致,饶是各部将领尽皆不满也只能拱手:“唯!”
杨端和部三万将士怜惜的摸了摸长枪枪杆,又不得不把它们背在背上,而后抄起铜插继续挖土修沟。一时间,这三万将士根本分不清自己服的究竟是兵役还是徭役!
直至一什斥候策马狂奔而来。
“报!”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