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勒尔既是胡国的左贤王又是冒顿的舅父,如果冒顿连宝勒尔都能随意抛弃的话,那等轮到成格勒等人时,冒顿又怎会有半点怜悯?!
但冒顿却没有理会成格勒等将领们的呼声。
见刘季如此果断没有废话,冒顿反倒是松了口气,开始思考接下来是该切鼻子还是该划破面颊来表示他把此仇此恨铭记于心,又该如何借着宝勒尔被烹杀所造成的哀军士气一鼓作气杀出重围!
在冒顿期待的注视下,樊哙一剑斩断了系紧在旗杆下端的绳子。
被绑在旗杆上的宝勒尔失去了束缚他的力量,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猛然下坠!!
眼见宝勒尔坠向大釜,冒顿暗暗松了口气,悲声咆哮:“舅父!!!”
“秦贼先杀吾阿布,又杀吾大胡儿郎,如今更是烹吾舅父!”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若不报此仇,吾有何颜面得撑犁厚爱?!”
说话间,冒顿又一次取出餐匕,狠狠划向自己的脸!
鲜血立刻顺着脸部伤口流出,冒顿却没有去擦拭脸上的血迹,只是手指大釜的方向,看着身边众将怒吼:“诸位都看见了!”
“秦国暴虐!秦军暴虐!”
“若是吾等落入秦军手中,免不了被烹被食!”
“与其被活活烹杀,倒不如豁出命死在冲锋的路上,也好能魂归天堂!”
“众将听令!全力向西北方向冲锋,穿凿破阵,而后整顿兵马,灭秦复仇!”
遥遥望着坠落的宝勒尔,听着冒顿的呼声,成格勒等胡国众将尽皆心生无奈和叹息。
他们看得出冒顿根本没打算救宝勒尔,甚至连秦军的条件都懒得听。
但他们又能如何?
追随冒顿冲锋或许会死,破阵之后或许会被冒顿削弱夺权。
但若是被秦军俘虏,就会被烹成菜肴,而若是向秦军投降,则是会被拉去咸阳城跳舞!
诚如冒顿所言一般,与其被活活烹杀,倒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与其在咸阳城受尽欺辱给扶苏献舞,倒不如被冒顿削弱夺权。
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们只能在两个很差的选项里选择那个不算最差的选项而已!
一名名胡国将领尽皆握紧手中兵刃,决绝的策马转向欲要发起最后的冲锋。
但刘季却突然纵马抵近大釜,俯身之际就从釜后捞起了宝勒尔,更是将宝勒尔高高举起展示在所有胡人面前。
刚准备转向发起冲锋,成格勒就遥遥看到了宝勒尔,愕然惊呼:“左贤王没落入釜中?”
各部胡国将领闻言纷纷扭头,当他们看到了活生生的宝勒尔,心头的悲哀和决绝迅速消散,纷纷转向冒顿开口:“单于!左贤王没落入釜中!左贤王还没死!”
“秦军如此定然是要与我军谈判,单于,听听秦军的条件吧,若是能救回左贤王,就算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啊!”
“此战我大胡已败,就算是能突围成功也定会继续向西逃遁亦或是向北逃遁,就算是用所有疆域换取左贤王的性命和秦军散开包围,那也是值得的啊!”
唯有冒顿的脸色格外阴沉。
既然说了要烹杀左贤王,就该将左贤王烹杀!
身为一军主将,怎么能说话不算、出尔反尔?!
现在本单于脸也划了,话也喊了,结果你们却不烹杀吾舅父?
耍我啊!
刘季笑意盈盈的看着宝勒尔发问:“怕不?”
宝勒尔梗着脖子大喝:“是个男人就言出必行,将本王投入那釜中烹杀!”
“不过只是烹杀而已,本王何惧之有?!”
刘季眉头一挑道:“但汝尿了哦!”
李鲜嘴角疯狂抽搐,但还是学着刘季那贱嗖嗖的模样将刘季的话语翻译成胡语。
宝勒尔大惊失色,赶紧低头。
刘季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