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攥着缰绳的双手由白转青,缰绳深深嵌入肉中,两条小腿夹紧马腹催动上半身立起,俯视战场的瞳孔之中满是震惊。
冒顿本以为大河之战中那一千八百骑已是秦军骑士的战力巅峰,头曼城之战中那万余骑士就是秦军最悍勇的精锐兵团。
冒顿已经做好了依巴图、巴根等部会遭受重创的心理准备。
但冒顿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支秦军比之大河之战的那支秦军更加能征善战。
大河之战时,秦、胡两军还有些拉扯,然而面前这支秦军却是根本没有拉扯可言,只是猛攻狂冲便凿穿了胡军精锐,更还阵斩了名震胡国的猛士卓力格图、冒顿的亲信爱将依巴图!
不只是依巴图麾下将士以为是死神来了,就连冒顿都难掩惊惧和不解。
这群人还算是人?!
冒顿赶忙大喝:“令!”
“宝勒尔、巴根二部散阵,每轮仅派千名士卒近千游斗,不准抵近厮杀!”
“令依巴图部残兵且战且行向东南,务必将敌军引向东南方向,只要能将敌军引向东南方向三十里,则不问依巴图部将士护卫不利之罪,依巴图部落所失由本单于亲自弥补!”
“右贤王成格勒、左大都尉查干二部继续阻截通古斯兵马,余下各部尽数向东北方向转进!”喝令过后,冒顿没有动作,而是继续率单于卫队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刘季部如同扑进羊群中的饿狼般追逐着依巴图部残兵斩获首级。
直至刘季部追着依巴图部残兵向东南方向奔行了十余里,冒顿才终于喝令:“单于卫队,转向东北!”刘季望着狼头大纛的行进方向和战场上的胡军兵力分布,当即了然:“想跑?”
显然,冒顿就是要用依巴图部残兵为饵诱惑刘季远离西北方向能过马的浅滩,而后率胡军主力部队迅速通过浅滩逃离战场,再令宝勒尔、巴根二部为大军断后。
刘季当即拨马转向,朗声大喝:“都别盯着那点残兵了!”
“吾等皆是精锐,只砍些小卒的脑袋算什么功劳?”
“砍了匈奴单于才是真功劳!”
“换阮凭为锋锐!东进!”
“无须他顾,向敌军大纛冲锋!”
樊哙想说他不累,他还能杀,但还没等樊哙开口,阮凭已经迫不及待的挤上了锋锐之位,振奋高呼:“诸位袍泽随吾破阵!”
忍了许久的阮凭当即拨马转向,迎着对面胡骑惊愕的目光,以本就极长的手臂催动长枪,刺中了这名胡骑的咽喉!
枪尖入肉,这名胡骑不自觉的低头看着手中流星锤,眼中震惊竟是化作茫然。
流星锤的投掷距离虽然很近,但好歹也算是投掷武器吧?
怎么敌将长枪刺的比本将手中流星锤扔的还远?!
阮凭不会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手腕一抖以枪尖斩开了这名胡骑的脖颈,顺势斩向另一名胡骑。论及阵斩悍将的战斗力,阮凭略逊樊哙一筹。
但阮凭夸张的攻击距离却让阮凭获得了比樊哙更离谱的清兵效率!
杨武、灌婴伴行于阮凭身侧半响,却没捞着一次出手的机会。
阮凭也没想起来要给袍泽送些军功,只是将一柄长枪舞动如龙,沐浴着鲜血向前冲锋,振奋欢呼:“吾乃大秦阮翁仲之子,大秦阮凭!”
“胡贼可敢来与本将一战?!”
阿翁,儿子终于像您一样纵马于北方草原之上,为国朝杀戮胡贼了!
请阿翁在骊山陵中为儿而贺、以儿而傲吧!
刘季不得不在后连声喝令:“转向东北!”
“阮凭!给本将盯紧了敌军大纛,向东北方向转进!”
“再特娘的不转,就给乃翁退下来!”
杀疯了的阮凭不管不顾,直至受到刘季的威胁才终于调整方向,继续向着狼头大纛的方向冲杀而去。但阮凭是杀爽了,胡军可是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