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的王。”
“巴特尔这辈子做过的唯一错事就是选汝为王!”
“大胡敬畏通古斯,愿意向巴特尔献上属于大胡的忠诚,但却独独不敬畏汝这个胆量比达乌尔(草原黄鼠)还小的小人!”
“汝有什么资格称王?!”
一万五千名单于卫队将冒顿的呼声传向四面八方。
从出生至今始终备受宠爱、高高在上的达赉哪听过这等羞辱?
但达赉心中的恐惧却逼的达赉只能紧紧趴在马背上,根本不敢回头驳斥。
虽然密仁扎木勒哈能让他浴火重生,但密仁扎木勒哈却也会洗去达赉的一切病痛和荣耀、卑微与尊崇,重生后的达赉很可能就不再是通古斯的王,而只是通古斯的一名寻常牧民而已了。
达赉不怕死,但达赉却太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
初登基的达赉本就没有多深厚的民心,如今又在冒顿的唾骂之下狼狈奔逃不敢回嘴,反倒显得冒顿不是在骂人,而只是在实话实说。
达赉就是这样一个无能又胆怯的人,他根本就不配做王!
冒顿继续大喊:“通古斯的勇士们!”
“密仁扎木勒哈、白查那、吉雅奇(牲畜之神)、尼桑萨满(尼桑与天神捏土造人)……等诸位天神都已在长生天的天堂之间其乐融融,共饮马奶酒和鹿奶酒。”
“我们本就是弟兄!”
“弟兄和睦、家人团聚是撑犁赐予本单于的指引。”
“莫要再追随这个不受神灵恩宠的无胆小人,愿随本单于回归长生天的怀抱者不会被杀,不会被贬为仆从,而是会成为本单于的弟兄,与本单于共享羔羊!”
听到单于卫队的呼声,门丘卡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为何头曼能得如此雄鹰一般的孩子继承大位。”“巴特尔的孩子却如此孱弱无能啊!”
在达赉那本就不高的威望被碾压后,能支撑通古斯将士们继续死战的心理支柱只剩信仰。
但现在,集胡国君权与神权于一身的冒顿却左手持神权当场修改了长生天的教义,将通古斯神灵尽数纳入了长生天的天堂之中,右手持君权承诺不会杀害投降的通古斯人,甚至不会将他们视作仆从,而是要给予他们与胡国原有部落一样的待遇。
如果门丘卡不能及时出面制止,以至于通古斯将士们在兵锋的逼迫下认可了冒顿的思想,那通古斯的将士们还能为何而战?通古斯的将士们又为何要战?
果不其然,一名名追随在达赉身后的通古斯将士看着手握纯金啄却狼狈奔逃不敢回头的达赉,又转头看向身后那高大雄壮冲锋在前的冒顿,心底本就不多的忠诚开始动摇。
虽然死亡不足惧,但他们现在还不想死。
他们何必追随如此愚蠢又胆怯的王奔赴死亡?
一名又一名通古斯骑士沉默的拨马散向旁侧,甚至是融入了冒顿的卫队之中,向着他们曾经的王发起冲锋!
也有通古斯骑士宁死也不愿背叛通古斯,但没有马瞪的他们根本没办法向后射箭,只能单方面承受身后追兵的箭矢漫射、中箭身亡!
遥遥望见达赉身后卫队越发稀疏、自己胯下的驯鹿却还是不愿前进,门丘卡心生绝望。
罕见的离开了自己心爱的驯鹿,门丘卡迈开两条腿往前跑,同时奋力敲鼓,拼命呐喊:“阿布卡赫赫(天母/无死天女)怎会屈居于他人的王庭之中?!”
“密仁扎木勒哈定会焚尽一切异端!”
“通古斯的将士们,不要听信异族邪神的妄言,拥抱密仁扎木勒哈,拥抱死亡,拥抱新生!”“所有通古斯的儿女尽数听吾号令,向吾集结,随吾入山!”
门丘卡从自己矮小的身材中榨出全数力量,希望能用信仰力挽狂澜。
但门丘卡距离前线太远,冒顿却距离前线太近。
门丘卡才刚跑出一里地,冒顿便已冲杀至达赉身后二十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