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焦呼击碎了大秦岁月静好、欣欣向荣的美景。
就连本该最渴望战争的杨武、辛胜等将领听到远处的呼声都忍不住低声喝骂:“彼其娘之!东胡欲寻死乎?!”
大秦打了几十年,秦军将士们也杀了几十年。
现在他们累了,想要回归田亩种种地,享受享受和平生活了。
结果他们才刚放下长枪握住插,上谷郡却爆发了军情?
他们确实是想安安稳稳的种种地了,但他们腰间的剑却依旧锋利。
若有外敌让他们没法好好种地,就别怪他们把外敌也种进地里!
当信使们纵马抵近大秦君臣时,便见一名名重臣大将眼中尽是愤怒和杀意,竟是吓的他们胯下战马都瑟瑟不敢上前。
信使们却没有被杀气所慑,当即翻身下马,步履踉跄的跑到扶苏面前十丈,为首信使轰然拱手:“上谷郡造阳县(今张家口境内)长城戍卒、斥候百将柳敦,拜见陛下!”
“据我部探查,有大量匈奴胡骑往长城北侧的湖淖区饮马,而后向东急行,其数至少在五万以上,直至卑下承令回返咸阳,仍有匈奴胡骑自西向东的经过造阳县。”
“军报在此,如何处置此事,恳请陛下示下!”
说话间,柳敦双手奉上一卷竹简。
苏角赶忙将竹简转交给扶苏,杨武、辛胜等一众将领却是面面相觑,原本握着剑柄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本以为是东胡兴兵来犯,已经做好了把东胡贼子尽数埋进土里的心理准备。
结果出现在上谷郡附近的敌军却并非东胡而是匈奴,更还非南下而是东进!
合着他们白激动了。
此事分明与大秦无关嘛!
扶苏第一时间展开竹简,眸光沉凝的扫视竹简之上的文字。
根据文字传达的信息,扶苏沉吟思虑片刻后沉声开口:“当今之东胡已疲敝至极,胡国历经两年休整却已恢复了些许战力。”
“如今大批胡国骑兵东进,恐是因胡国单于冒顿已现良机,欲要一举攻灭东胡,将东胡全境尽数纳入胡国疆域!”
“且胡国骑兵已至造阳以北,足以说明东胡边境已经沦陷,匈奴已得小胜!”
彭越目露错愕,认真的说:“据臣麾下臣属上禀,东胡王已登基数年,国内虽尚有些许混乱却无大乱,国力远胜胡国。”
“胡国境内却多为老弱、罕有壮丁,便是牛羊也因漠北之贫瘠而瘦弱无力。”
“冒顿初登胡国单于之位,东胡王便向冒顿索要头曼的骏马和冒顿的阏氏,冒顿也不敢抗拒,立刻将东胡王所要尽数送入东胡,更还将国内胆敢劝阻者全数格杀!”
“倘若胡国果真已经恢复了战力,甚至是有全取东胡全境的实力,冒顿何至于如此隐忍?”彭越乃是大秦典客,所有与异族有关的情报都会经彭越之手,再由彭越汇总整合之后上禀扶苏。根据彭越得到的情报来看,当今胡国不过是如高夷、箕国、真番一般臣服于东胡的附属国而已,不止每年都需要向东胡上贡,更还屡屡遭受东胡的勒索。
胡国灭东胡?何异于硕鼠吞巨象!
彭越话音刚落,三道声音便异口同声的响起:“此实为示敌以弱尔!”
陈平自博士丛中阔步而出,拱手道:“草原之上,最重英雄。”
“依胡人的心性,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只知退让的人成为他们的单于,更不会被一名孱弱无能的人屠杀。“冒顿能在接连交出头曼战马、自己阏氏之后依旧稳坐单于之位,足见冒顿绝非庸主,反而是比之头曼对胡国掌控力更强的雄主!”
“其所表现出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东胡与我大秦误以为胡国疲弱、冒顿无能,进而对胡国降低防备之心,以便于胡国趁虚奇袭!”
谏议大夫娄敬也出列拱手道:“我大秦两攻胡国,胡国壮丁确实会因此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