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皇帝确实不该如此!”
扶苏脑子里在想什么?
私募匠人铸造秦半两,此举明摆着就是在抢劫朝廷!
若是由本单于决断,至少也要诛此贼九族,甚至是屠灭此贼所在的部落!
结果扶苏就只是诛其满门?
当年杀本单于阿布(父亲)时不是挺果断的吗?怎么轮到惩罚自己人时就手软了呢!
田角看向冒顿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亲近:“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就连单于都以为扶苏此举不仁也!”
“吾等本以为扶苏实乃仁人君子,登基之后能施仁政、挽天倾。”
“却未曾想,相较于扶苏而言,秦王政都可谓仁人君子也!”
“昔年扶苏还劝谏秦王政行仁政,如今看来,此皆为扶苏证骗天下人之诈也!”
说着说着,田角心底突然涌出一丝后悔。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赢政还活着时,对关东地主豪强和故六国遗民不吝恩宠,甚至是纵容他们去剥削黔首利益,以此来换取他们对赢政的支持,他们却觉得这都是他们该得的,非但对赢政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倒是屡屡合谋谋害赢政,并期待着扶苏登基的那一天。
直至扶苏登基并发出他真实的声音,故六国遗民们才终于意识到赢政对他们究竞有多好。
只可惜,已经晚了!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田角一定会劝阻所有对赢政的刺杀,甚至是亲自去泰山求请皇天厚土庇佑赢政,允赢政活的长长久久,至少也要活到扶苏死!
回想起扶苏仅率一千八百骑便硬抗胡国和月氏三十五万联军数日,更还主动渡河发起反冲锋,在万余援军抵达战场后就迅速扭转战局射杀头曼、踏碎头曼城的一幕幕过往,冒顿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仁人君子?”
“何其荒谬!”
“吾从未以为秦国皇帝会是仁人君子!”
那特么就是个疯子!是个屠夫!是个……杀神!
究竟需要多强的想象力,才能把这般杀神想象成为仁人君子?
你们这群故六国遗民的脑子怕不是都有问题吧!
田角抚掌大笑:“当为单于慧眼饮胜!”
怀揣着对扶苏的恨意,田角痛饮一爵。
冒顿也随之举爵,却已将心头情绪清空,大脑细细思量。
饮尽爵中酒后,冒顿没有陪着田角继续发泄情绪,而是开始侧面打探:“田兄乃是齐国王室子弟,家财必然丰盈。”
“但据田兄所言,秦国皇帝将秦国农人的税赋减免了一半有余,将秦国商贾的税赋减免了八成有余。”“仅凭秦国皇帝抄没的家产,他又能坚持多久?”
“其无惧入不敷出乎?”
田角嘴角扬起几分讥讽:“他怎会惧?”
“若是日后朝廷缺钱了,就再行今日旧事,将秦国家财颇多者尽数抄没,所得便又足够秦国运转多年。”
“只不知,那些交出全数家产妄图苟且偷生的人,彼时又该如何应对贪婪的扶苏?!”
冒顿心头无语,面上却只是故作疑惑:“抄没家产确实能解一时之困,但却也只能解一时之困而已,更还会引得颇有家财者惶惶不可终日。”
“秦国皇帝依靠抄没家产度日,难道就无惧天下皆反乎?”
“他理应另有盘剥之策!”
田角略一拱手道:“单于不愧是单于,看的分明!”
“但单于万万想不到那扶苏还有何策。”
冒顿捧场的玩笑道:“难不成还能是从将士们嘴里抠钱粮乎?”
田角看向冒顿的目光却多了几分诧异:“单于英明!”
冒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秦国皇帝他难道真敢从将士们嘴里抠钱粮?!”
吾只是在开玩笑,扶苏他真敢干啊?
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