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了使者来县中,令国人务必皆至!”
“违者重罪!”
吕青、吕臣齐齐心头一沉。
今年国内动乱、朝廷用兵、粮食紧缺,又在秋收之前一个多月传诏天下。
完犊子了!
这绝对是又要加税赋了!
吕臣低声喝骂:“彼其娘之!”
吕青又照着吕臣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而后高呼:“知之矣!”
父子二人不得不在还没灌完水之前重新疏通了水渠,然后慌慌张张的往新阳县赶。
在森严秦律的威慑下,没人敢不把朝廷的诏令当回事。
待吕青和吕臣赶回新阳县时,新阳国人已基本到齐。
又等了一刻钟,吕青和吕臣便见一名身穿重甲的将军登上城头。
邓宗环视城下万民,朗声开口:“吾乃大秦将军,邓宗,陈郡汝阴县人士!”
听闻这话,城下国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哗然:“这位将军便是邓宗?那位以力工之身被擢为将军的邓宗!”
“吾还曾雇过邓将军为吾搬运货物呢!唉,若是早知邓将军有今日,吾昔年定要善待邓将军,结个善缘才是啊!”
“什么诏令竟能值得邓将军亲自来传?!”
汝阴距离新阳并不远,在东汉末年,汝阴还成了新阳的郡治,所以邓宗的名声在新阳县同样响亮,不少人甚至还雇过邓宗搬运货物。
如今邓宗现身于城头,整个新阳县都沸腾了起来。
新阳县令不得不连声呵斥:“肃静!都肃静!”
“法吏入内,再敢吵嚷者,罪!”
此话一出,还没等法吏动身,城下国人已经尽皆闭嘴不言。
吕臣仰望着站在城头的邓宗,心头野望已经升腾至极限,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成拳。
吕臣是见过邓宗的,只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但现在,邓宗站在城头发号施令,吕臣却只能站在城下垂首恭听。
吕臣第一次发现富贵离他那么近,却又离他那么远!
邓宗对新阳县令微微欠身以表谢意,而后沉声开口:“今本将此来,乃是为传陛下诏!”
“令各郡县乡里官吏率臣民收敛野骨,辨其姓名籍贯,若能辨则送归原籍,若不能辨则就地安葬。”新阳县国人面面相觑,颇有些不情愿。
死在新阳县范围内的新阳人早就被家眷捡回家了,现在还留在新阳县的尸骸都是外地人的。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够难的了,为什么还要再去帮外地人收敛、运输尸骨?
外地人安不安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唯有一些家中亲人死在外地的国人眼中涌出浓浓憧憬。
他们在新阳县收敛外地人的尸骸,那外地是不是也有人在收敛他们亲人的尸骸,甚至有可能送他们的亲人回家?!
邓宗继续开口:“始皇帝于秦王政十六年令男子书年,然,仍多有人未簿籍,以至于民丁寿无定,国事亦难定。”
“今再诏令天下,令男子女子皆书年,不得有误!”
时至今日,大秦依旧没能有效掌握所有秦人男丁的年龄数据,更是完全不知道女子的年龄数据,所以才会有女子身高满六尺二寸即可婚配这离谱的法律规定。
掌握天下人的年龄数据,直接关乎秦廷能否制定出更符合大秦国情的未来规划。
但邓宗此言一出,国人们却是响起了一片嘘声:“陛下怕不是穷疯了!”
国人们并不在意秦廷是否有数据去支撑对未来的规划。
国人们只知道一旦登记了年龄,他们就得在年满十六岁后去交更昂贵的算赋、听从朝廷诏令去服徭役兵役,这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极其沉重的负担,所以他们才会绞尽脑汁的躲避人口普查。
新阳县令连声呵斥,邓宗嘴角却扬起一抹浅笑。
静静等待城下国人的嘘声减弱,邓宗才继续开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