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居敬眼中的崇拜和仁远略有些胆怯却依旧坚定为居敬解释的模样,扶苏脸上的笑容终于真挚了起来这才是皇室稚子该有的模样!
朕也终于不用担心每每见到皇子都需要端着架子尊礼守矩了。
或许,当年父皇看到朕多有改变时,也是如此欣慰吧。
对熊岑的方向轻轻颔首,扶苏起身看向群臣温声道:“自从随朕前驻函谷关至今,诸位爱卿皆已离家半年有余,期间长途奔袭、转战不休,诸位爱卿定然疲累。”
“朕允诸位爱卿休沐五日,好生休息、陪伴家人。”
“再赠诸位爱卿的家眷一车楚地特产,以作朕对诸位爱卿家眷之礼。”
“五日之后,再行朝议。”
扶苏允了五天休沐时间,但这五天里他们真能休息吗?
七月一日确定国策的时间线就在那儿压着呢,他们哪有时间休息!
但能不再加政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群臣赶忙拱手高呼:“唯!”
旋即,群臣生怕扶苏反悔,再叫住他们提出些新的指导思想,竟是动作整齐划一的勒马、转身、打马、高呼:“驾!”
群臣奔逃四散,扶苏轻笑摇头,一左一右的拉着仁远和居敬走入章台宫。
熊岑立于宫门内一步,率宫中宦官拱手高呼:“臣等,恭迎陛下凯旋!”
扶苏拱手还礼,而后看向熊岑温声道:“有劳岑伯代朕执掌宫中、照料二子。”
“朕此番入楚,为岑伯带了些朱方美醋、鄂城甜橘和寿县香草,稍后便会随辎重一同入宫,岑伯记得去取。”
熊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受宠若惊的连声道:“实不必陛下为臣费心。”
“巨……”
没等熊岑话落,扶苏已经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抱住了熊岑,声音认真又温和的说:“母妃走的早,留下的遗泽亦不多。”
“其中尤重者,便是岑伯!”
“朕常不忍见岑伯为朕操劳,欲请岑伯回返故乡、颐养天年,然,朕已入主章台宫,前朝事务繁多,后宫若无岑伯臂助,朕实不知该信任谁人。”
“万望岑伯以家乡柑橘聊解思乡之情,留居咸阳继续臂助朕。”
“可好?”
扶苏的母妃何止是没给扶苏留下什么遗泽,扶苏的母系势力留给扶苏的只有一堆烂摊子,刚刚来到大秦的扶苏都准备完全放弃扶苏府的一切重新开始了。
但好在,府中还有熊岑。
蕲年宫之乱时,熊岑便是随熊启护卫赢政的三千精兵之一,也是在那一战被伤了命脉,以至于终生膝下无子无女,便将扶苏视若己出。
扶苏北伐匈奴、又定东郡、再剿胡亥,常年出征在外,府中宫中却无乱事,八方来访的友人贤才都能得到妥善的招待,扶苏自己每一次回府回宫都会比上一次时更舒服自在几分。
如今熊岑更是将居敬和仁远教导成了更得扶苏欣赏的模样。
无论是能力、忠诚还是细心,熊岑都可谓上上!
扶苏知道,熊岑最看重的便是尊敬和亲情。
恩威难动其心,唯有亲近可换真诚。
感受着扶苏宽阔的胸膛和重甲传来的冰凉触感,听着扶苏口中的“岑伯’而非“爱卿’,熊岑彻底绷不住了。
熊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噼里啪啦的砸下,声音哽咽:“夫、夫人临终之前特意交代老仆,好生照看公子。”
“若事有不妥,纵是亡命天涯亦当保公子性命。”
“老仆应、应下了,便必当以性命允诺!”
“老仆无能,坐视公子受八方诘难打压却无力转圜,幸得公子豹变方才转危为安,又得大人虎变登临至尊之位,老仆再见夫人时也能有个交代。”
“今陛下不以臣卑鄙,还愿用臣,臣铭感五内,岂会有半点不愿?!”
熊岑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在地,扶苏赶忙双手握住了熊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