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都不够用,他还必须获得族人们的认可!
就如王戊虽然是王翦的嫡长子,却也只得到了族中的政治资源倾斜,从未得到过族兵支持,在战场上始终没有一支完全死忠于他的精锐族兵。
王翦的第五子王毅更是到死都只是主簿而已。
王翦的六个儿子中只有王贲才有资格让王氏族人甘愿做他的兵,为他驱使!
那家世传承比之王氏更绵长的将门世家项氏呢?
一名能得项氏全族认可的项氏子弟,会是个蠢货吗?
换位思考,王刚不认为对面那名项氏子弟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愚蠢。
王刚加重声音道:“末将以为,敌军必有诈!”
杨端和理所当然的颔首道:“本将亦如此以为。”
“敌将此策如此粗浅,任何未被豕偷换了脑子的人都理应能看得出敌将之举是诈术。”
话落,杨端和看了潘吉一眼。
潘吉:?
将军,您礼貌吗?
杨端和收回目光道:“面对如此诈术,我军以不变应万变,便足矣!”
“令都尉王刚率本部兵马休整,随时准备破敌阴谋!”
王刚放心了些许,笑而拱手道:“将军英明!”
与此同时。
遥望负手站在鄂城角楼上的杨端和,项声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沉凝:“不愧是秦国杨翁子!”项声知道他的诈术确实太过仓促,但那六千余名民夫确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麾下士卒也确实是远道而来。
寻常将领面对如此战况怎么也得派遣些许骑士出城再做试探,结果杨端和却那么果断的关闭了所有城门,没有半点犹豫!
项声手指轻轻敲击马背,沉吟片刻后加重声音道:“擂决胜鼓!”
“强攻!”
八名鼓手甩掉上衣,肌肉贲张的臂膀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起淡淡雾气,抄起鼓槌重重砸向主战汾鼓。“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鼓声炸响于战场之上,催动所有项声部将士嘶声咆哮:“冲杀!”
一名名项声前部将士手举盾牌硬扛着箭雨冲向鄂城城墙!
终于,一架以一根圆木为主干、圆木两侧插着大量木棍的飞梯勾上了城墙。
数名项声部将士毫不犹豫的攀着阶梯冲向城墙,口中嘶吼:“先登!我部先登!”
“袍泽们,跟紧本将,冲杀!”
“夺回本该属于吾等的鄂城!!!”
杨端和余光瞥了眼那飞梯处,沉声喝令:“枪兵上前,阻截登城敌军。”
“擂木,砸!”
“弩兵密集攒射!”
战事愈发惨烈!
仅只是半日时间,便有两千余项声部将士战死于鄂城城墙下!
突然间,一名浑身浴血的秦军斥候出现在鄂城东城门外,焦声高呼:“吾乃斥候屯长团夫,有重要军情上禀!”
城头守军赶忙扔下一枚吊篮,让团夫坐在吊篮之中登上城墙。
验明身份后,团夫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下快步跑到杨端和身侧焦呼:“将军!”
虚弱的半跪在地,团夫强撑着一口气道:“我部在鄂城东南六里处探得一支敌军,正在从东南方向经鄂城南侧向西方行进!”
“卑下欲要引兵抵近查探,却被敌军斥候发现,遭敌军数千骑士追杀!”
吐出一口血沫,团夫抬起赤红的双眼看向杨端和道:“卑下所部尽数战死,无愧陛下恩义!”杨端和赶忙半蹲下身,紧紧握住团夫的手沉声道:“本将知之矣!”
“诸位袍泽的军功,本将定会记的一清二楚!”
团夫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弟兄们没白死。
他若是死在此地,也算没白死!
再无担忧的团夫也再难坚持,两眼一黑便委顿于地。
潘吉赶忙喝令:“速传医者,务必好生照看团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