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怜家父之功、信本官之忠,即便家父犯下大罪却也只诛家父之户,更还特赦本官死罪,依旧信任本官。
反观汝等贼子!家父于胡亥居功甚伟,有恩无过,汝等贼子却逼死了家父!
平乱之恨、杀父之仇两相叠加,在李由心头燃起燎原之火,催动李由嘶声怒吼:“列阵!”“陛下有令,杀无赦!”
“举弓!”
千名骑士齐齐下马,于李由身后列出长阵,一千零一根箭矢尽数瞄准无诸。
箭簇反射的金光晃的无诸眼花手软,无诸惊声高呼:“吾乃大秦闽中君长无诸!本官绝无谋逆之意,是陛下误会了本官!尔等速速收箭!带本官去向陛下请罪!”
只要能留得一命,无诸不吝于再投降一次!!
扶苏仁善,给无诸的待遇总该比始皇帝更好才是。
但回应无诸的却只有李由怒火中烧的眸光!
无诸见之心慌,但无诸又能如何?
后方是密密麻麻的弩矢滚石,两侧是坠落的擂木,无诸不能坐以待毙,他只能继续向前,赌一把李由会选择生擒他!
相距甚远,无诸便拱手高声道:“本官善于治越,待到本官向陛下解释清楚、问罪受罚过后,陛下或会再令本官治闽中。”
“闽中虽然蛮荒,但却多有中原罕见的奇珍异宝,本官欲赠将军以厚礼答谢,只是不知将军名讳?”无诸一边说着好话、许以重诺,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跨越了长弓的极限射程、跨越了长弓的精准射程,终于抵近李由面前二十丈。
同时也是长弓破甲箭能够洞穿重甲的射程!
李由没和无诸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将一根长杆三棱破甲箭搭在弓弦之上,冷声喝令:“攒射!”“哺~~~”
千根弓弦在同一时间收缩,爆发出震耳巨响。
千根箭矢划破长空,在无诸的视野中迅速放大!再放大!
无诸瞳孔凝成针尖,嘶声惊呼:“不!!!”
百越难治,治百越之才难得。
如果无诸不起兵,无论最终谁胜谁负,无诸都依旧能在实质上继续执掌百越,地位不会低于闽中君长之位。
但曾经为王的经历和再次为王的渴望却促使他坐上了赌桌,押上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也输掉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此刻的无诸终于心生悔意,但,已经晚了!!
一根三棱破甲箭无情的撕碎了无诸的重甲,狠狠刺入无诸的心脏之中。
千根破甲箭紧随其后,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无诸的四肢百骸、躯干面门,后至的箭竞是已无处落矢,只能劈开前方箭矢的箭杆,顶着前方箭矢的箭簇进一步深入无诸体内!
巨大的推力将无诸推的倒飞而出、坠马落地。
后方战马来不及减速,只能将马蹄踩在无诸身上,不止将无诸的残躯踩成肉糜,更还碚的马脚生疼。“大王!!!”
“大王已死,我等又岂能独活?为大王复仇!”
“尔等带上大王一起走,我来破阵!”
眼睁睁看见无诸被马蹄踩成肉糜,无诸身周将领尽皆怒火冲天,即便自知不敌依旧悍然向李由部发起冲锋!
李由目无惧色,只是喝令:“择前冲之敌自由射杀三轮,后,前部弃弓持枪,中后二部持弓远射。”“不求杀敌,务必阻敌!”
千名精锐在谷口用长枪和弓箭筑起了一道铁壁,将妄图逃亡的无诸残部尽数挡回谷内。
钩运见状慌忙下马,钻进草丛之中站蛹向前。
许是李由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高速奔逃的无诸部贼子身上,亦或是钩运足够幸运,竟是一站蛹一站蛹的爬出了清谷!
但,能有如此幸运的却也只有钩运一人而已。
跑出数里后,钩运才连呼哧带喘的转头回望。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火海!
扔进清谷两侧的木头被点燃,如同两堵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