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于港口勒马,韩信仰望着如同一尊尊海中巨兽的蜃楼巨舰,右拳一砸马背,恨声喝骂:“彼其娘之!”“放箭!”
弓弦久沾雨水,已变得松弛疲软,却依旧坚决的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箭矢,不时便能触发一声惨叫。但,也仅只如此。
轻舟快船在蜃楼巨舰面前犹如一只蚂蚁。
双方一旦交锋,蜃楼巨舰甚至不需要发一箭,只需一撞,就能将轻舟快船压进海中,甚至是压成两半!仅凭港口附近残存的数十艘轻舟快船,即便是以韩信之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刘季也疾驰而来,于韩信身侧驻马,啧声道:“难怪这些贼子拼了命的往东跑。”
“竞是因这些贼子瞄上了陛下寻仙的船队!”
韩信自责长叹:“是本卿未曾早早料到敌军会借寻仙船队逃遁。”
“本卿愧对陛下信重!”
看到被刘季抱在怀里的赢政,韩信便想到了再吏试后的那彻夜长谈,心头愧疚之情愈甚。
臣曾言要以重报陛下,却终究辜负了陛下信重,放跑了贼酋。
臣,有愧于陛下啊!
刘季却是当即摆手,一副无赖模样:“说的好像韩上卿在此战之前就想着能全歼敌军似的。”“反正刘某是万万没想过能全歼敌军,不放跑其中哪怕一人的!”
“此战敌众我寡,能夺回陛下尸首就已经无愧于陛下和太子了。”
“吾等不过只是几名新吏,又不是神仙。”
说话间,刘季看韩信的目光有些无语。
扶苏没要求他们全歼贼子,以刘季、韩信和苏角之力能在大军中救走赢政,甚至还能平定动乱执掌中枢,已是不易,谁都不能说他们无能。
汝心里有愧,在自己心里念叨念叨就是,说出口作甚?
寻常人面对这种问题都是能甩锅就甩锅,你怎么还主动往自己身上揽锅呢?
脑袋有坑!
韩信当即怒目而视:“刘詹事丞,汝放肆!”
“将陛下交给本卿护卫,汝不配保护陛下!”
刘季把赢政抱的更紧了些,同时双腿夹马腹离韩信远了点,连声道:“那可不成!”
蒙庆没有理会刘季和韩信之间的争执,只是目光沉凝的看着那十数艘蜃楼巨舰道:“蜃楼巨舰乃是主战大舰,但寻仙船队上的蜃楼巨舰却并无重弩,只有些许长弓。”
“仅凭港口这些飞舟,不可能攻上蜃楼,但东海郡所有却不止飞舟,亦有朦航、突冒和大翼战船。”“咸阳城距离此地辽远,来回传讯至少需要半个月,但半个月的时间已足够贼子远遁。”
“战机不等人,本官欲奏禀陛下,而后不等陛下令,率东海郡战舰出海追击贼子!”
蒙庆向刘季拱手一礼,诚恳的问:“不知詹事丞可愿同往?”
蒙庆只是郡守而非将军,没有发动战事的权力,他需要借用刘季的身份。
太子詹事丞亲自随军,足够充任蒙庆的监军,让扶苏相信他真的是去追击贼子了,而不是怀疑蒙庆从贼了。
刘季毫不犹豫的拒绝:“社稷事大!”
“本官需要立刻亲自护送陛下尸首和禅让诏书回返咸阳,助陛下安葬,助太子登基,实在无暇随蒙郡守追击敌军。”
“不过本官会将郡守此战功绩如实上禀太子,禀明郡守忠勇!”
“郡守自筹兵丁追击贼子即可,朝中若有人置喙,本官必为郡守斡旋!”
韩信也随之开口:“本卿会调拨士卒三千、新兵一万供郡守调动,助郡守求盗捉贼!”
刘季闻言暗暗点头。
还行,脑袋虽然有坑,但坑里至少没灌水。
盯着皇位的人只有李斯、冯去疾和胡亥吗?
盯着皇位的人多了去了!
一旦赢政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天底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就地起事!
现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