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以教化牧民。”
“如此,天下方才能得治!”
赢政声音愈冷:“教化之道,便是公然违律、架空县令、欺君罔上?”
淳于山理所当然的说:“陛下行恶法,臣自当以善道纠之。”
“陛下识人不明,臣自当择贤良代之。”
“臣所行所举皆非是为臣之私利,而是在补陛下之弊!”
“臣绝无欺君罔上之思,唯愿天下大同!”
赢政手指田儋质问:“夺黔首田亩、逼黔首为佣耕、随意残害庶民、私藏兵刃甲胄。”
“这就是卿所谓贤良?”
淳于山眼含不屑的看向骑畔道:“臣以为,至少远胜骑县令。”
“倘若果真由骑县令治狄县,方才是狄县之苦!”
赢政竟是被淳于山气笑了:“爱卿莫不是欲要教朕治国之道?”
淳于山坦然道:“理应如此!”
无论赢政怎么说,淳于山都有他的道理,他觉得自己对极了!
而淳于山清贫的宅院和履任之后不增反减的家财又让所有人都清楚,淳于山的错误是方法论的错误,是价值观的错误,但却独独不是道德的错误。
淳于山始终没有谋求私利,而是在用他觉得对的方法在治理临淄郡。
偏偏淳于山的方法论和价值观又还是齐鲁地的主流观点!
这一发现比临淄郡的乱象更让赢政闹心,更是让赢政想起了淳于越等迂腐、死板、冥顽不灵的腐儒!朕明明已经焚尽诗书,甚至让扶苏都已得豹变,怎么就拗不过来这些腐儒的性子!
懒得再多质询,赢政沉声下令:“黜淳于山临淄郡郡守之职,移交廷尉依律论罪。”
“决狄县县令骑畔、贼子田儋、田荣……具五刑,连坐!”
骑畔身下除了水渍之外又多出一股恶臭,痛哭流涕的哀求:“陛下!臣冤枉!求陛下宽宏啊!”淳于山眼含厌弃的瞥了骑畔一眼,虽然身负枷锁依旧尽力礼仪标准的拱手道:“唯!”
而后淳于山转身,沉声道:“走吧。”
看着淳于山依旧不愿弯下的腰背,赢政心头气闷愈重。
就在此时,樊哙将殷通推到了赢政面前,拱手道:“启禀陛下,会稽郡郡守殷通带到。”
眼见同为郡守的淳于山虽然被罢免了官职但却没遭重惩,殷通又放心了些许。
面向赢政拱手一礼,殷通声音满是庆幸:“臣殷通,拜见陛下!”
“臣突遭贼子构陷,不知陛下亲至会稽郡,有失远迎,万望陛下恕罪!”
心情不好、身体不佳的赢政懒得与殷通多费口舌,直言发问:“项梁何在?”
殷通心头一颤,终于确认樊哙是奉赢政之令而来。
殷通迅速思虑言辞,缓声开口:“启禀陛下,臣……”
没等殷通说完,李斯突然冷声道:“包庇罪重,却重不过欺君。”
“本相好言相劝,殷郡守莫要知法犯法、自寻死路!”
殷通认真的回答:“下官知法,自然不会犯法。”
“然,下官确实不知项梁何在!”
“下官斗胆敬问,究竟是谁人构陷下官,言说下官知项梁所在?”
说着说着,殷通反倒是来了脾气:“会稽郡乃是新地,本就难治。”
“下官整日巡视生怕有贼子作乱,更是屡屡登门拜访会稽郡权贵以免其生事。”
“如今下官突然被捕,又遭受严刑,日后如何还有威严治会稽!”
“下官斗胆求请,诬告者反坐!”
看着殷通这般模样,赢政心头气闷更甚,声音也愈冷:“殷郡守,好大的官威啊!”
殷通赶忙躬身:“臣不敢,臣只是……”
话音未落,一道急促的呼声自衙署之外响起:“咸阳急报!”
赢政心头一凛,断声喝令:“传!”
一枚竹筒经由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