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马大车承载着赢政驶出了函谷关,官道两侧的行人们也终于重获自由行动的权力。
桓楚立刻带领众人远离官道,深入路右密林之中,沿着早已计划好的路线继续西进。
一路上,原本时而高歌时而欢笑的刺客们变得格外沉默,沉凝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头顶。桓楚知道,这是被赢政吓的。
历经百余次刺杀,或被单人暗杀或被数十上百人伏杀亦或是被金锤等器物远距离袭杀,凡是世人能想到的刺杀方式赢政都挨了个遍,却时至今日都毫发无伤!
不止如此,赢政还不断从刺杀中汲取经验教训,明令要求封锁所有刺杀者的真实身份,凡敢议论者视作同党、连坐论罪,这直接导致近几年刺杀赢政的刺客们别说是青史留名了,他们甚至都不能做到闻名于当世,死了也白死!
哪个刺客见着这般人物能不恐惧?
哪个刺客见着这般人物能不闹心?
刺客路遇赢政,无异于老鼠路遇狸花猫!
若是众人继续保持这种情绪,还怎么做大事?
“哈哈哈~~”
密林之中突然响起畅快的大笑声,把所有刺客都吓的一激灵!
赶忙拔剑循声回望,刺客们方才发现,正在大笑的人竟然是桓楚!
刺客冯涛还剑入鞘,不解发问:“桓兄何故发笑?”
桓楚转身看向众人,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皇天弃秦!皇天弃秦啊!”
“桓楚本为楚人,今见皇天弃秦,焉能不笑?”
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说的刺客们更是摸不着头脑。
桓兄不会是被秦王政吓傻了吧!
桓楚笑意盈盈的继续说道:“诸位方才都亲眼见到了,秦王政已率五万人离开函谷,即将东巡!”“那五万人是从何而来?”
“他们可不是全天下征召的寻常士卒,而是平日里拱卫咸阳城的精锐悍卒、重臣大将以及最得秦王政信任的宦官阉人们!”
“秦王政之所以能屡屡避开刺杀,全赖这些精锐!”
“如今,这些人尽数与秦王政一起去了关东。”
“那咸阳城还能有多少士卒拱卫?”
冯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桓兄所言,有理啊!”
“秦王政此次东巡所携兵马比之上一次东巡所携兵马更多,秦王政定是为保自身安全而将咸阳城的兵马带走了大半。”
“然,吾等要刺杀的人并非秦王政,而是扶苏!”
“扶苏现在可不在秦王政身边、不能得那些精锐悍卒保护,而是留于咸阳城!”
桓楚欣然而笑:“诸位方才都亲眼看到了拱卫秦王政的队伍有多雄壮。”
“拱卫秦王政的队伍越是雄壮,留守咸阳城的兵马就越是空虚,吾等此行就越是轻松!”
“桓某焉能不喜?”
所有刺客尽皆豁然开朗!
路遇携重兵东出的赢政,他们怕什么?
他们又不是要去刺杀赢政,而是要去刺杀留守咸阳城的扶苏。
赢政携重兵东巡,反倒是更利于他们此行的目的!
桓楚继续说道:“更让桓某欢喜的还不止于此!”
“世人皆知,秦王政不善求盗,即便是在关中地刺杀秦王政的大侠也屡有能逃者。”
“秦王政身在关中地之际,关中地尚且如此。”
“如今秦王政不在关中地了,那关中地岂不是已经化作吾等的后宅,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冯涛倒吸了一口气,失声低呼:“吾等刺杀扶苏之后,还能得活?”
桓楚反问:“为何不能?”
“大楚上柱国之子项梁曾被关进栎阳大牢之中,依旧能背负双手踱步而出,栎阳狱掾都得对项梁以礼相待。”
“吾等刺死扶苏之后大可转身奔逃,即便是被捕入狱也定会有义士救助吾等,赶在秦王政回返关中、监行死刑之前将吾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