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了眼完好无损的烤鹿腿,又瞥向看似完好无损实则露出了好几根残骨的烤羊排,扶苏嘴角微微一翘,重回主位。
刘季则是打开木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竹简讶异发问:“公子方才不是说要去取奏章吗?”“怎会搬来如此一大箱竹简?”
扶苏温声道:“这箱中所盛,便是孤此次欲谏的奏章。”
刘季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问:“一次上奏的奏章有这么多?”
刘某确实没呈过奏章,但刘某是读过书的人。
公子不要骗刘某!
扶苏笑而摇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余下的,孤尚未编撰完毕。”
刘季:……
扶苏这话竟是说的刘季无言以对!
深吸一口气,刘季按照竹简上的编号取出第一卷展开细细翻阅,便发现这简上所写并非是劝谏赢政的谏言,而是一卷律法!
刘季迅速翻阅完第一卷竹简,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涌出几分惊异:“诶?”
刘季迅速抓起第二卷竹简翻阅,脑袋却是微微后仰,时不时摇摇头:“啧!咦
读罢数卷竹简后,刘季已经明白了扶苏为什么说这些竹简只是此次上奏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因为装在木箱中的,赫然是一套与当今大秦师出一脉却多有不同的完整律法!!
相较于《秦律》而言,刘季手中这套律法明显更有系统性,每一条律法之间都串联着一根相似的法治思想。
其中更是有着大量刘季听都没听说过的责任判定方法、刑罚方式和司法制度,其中一些引得刘季十分认可,但却也有些让刘季看了直摇头。
刘季一卷又一卷的翻阅着,扶苏则是小口抿着酒静静的等着,倒是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几个时辰后,刘季终于放下最后一卷竹简,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自见到扶苏以来第一次情真意切的起身拱手:“公子,大才!”
“刘某斗胆敬问公子,都有哪些贤才臂助公子共同编纂了这套律法?”
“还请公子将他们请来,一同探讨大事!”
谁说公子扶苏麾下只有博士和儒生?
公子扶苏麾下分明还有一支庞大又优秀的刑名法术士!
谁说公子扶苏一头扎进儒家思想里拔不出来?
若无公子扶苏拍板,如何能编纂出如此远迈时代的律法巨著!
扶苏默然熟悉后,摇了摇头:“仅只孤而已。”
若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爱卿还能助他,该有多好!
刘季微微皱眉:“公子,戏刘某乎?”
在刘季看来,这套律法虽然还不完善,但却也至少是数十名经年老吏在一名精善律法的重臣带领下辛苦筹谋年余才能得到的产物。
结果现在扶苏却说是他一人所撰?
这怎么可能!
扶苏没有正面回答刘季的问题,只是笑道:“若是刘先生愿助孤,那编撰这套律法的人便是孤与刘先生。”
刘季只当他还没得扶苏信任,扶苏不愿把他引荐给其他门客,便不再多问。
重又落座,刘季沉声道:“吾纵观公子所撰律法,以为公子心中之律与陛下所行之律多有不同。”“陛下未必能接受公子此谏。”
“还请公子做好筹谋许久却毫无用处的准备。”
扶苏略略颔首道:“孤亦如此以为。”
“是故,孤率先编撰的多是以耻刑代肉刑之律,而非是尽吐胸中愿。”
刘季摇了摇头:“刘某以为,与其将以耻刑代肉刑的诸多律法呈至陛下案头,不如只呈一策。”刘季从箱子里捡出一卷竹简放在案几上,沉声道:“死刑三复奏!”
扶苏目露沉吟:“只奏此一谏?”
刘季点头道:“不错,只奏此一谏。”
“公子所求,乃是社稷稳固,而非是单纯的宽政缓刑。”
“公子与其花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