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吾少壮,好任侠,听闻外黄张耳之名,不远千里拜谒。”“吾敬张耳之义,张耳重吾之才,畅聊数月之后,吾方才回返沛县。”
“十余年已过,吾仍记得张耳之宽仁。”
“未曾想,一别经年,张耳变化竟如此之大,再知其讯更是已为亡人!”
“可惜!可叹!”
刘季没有顺着秦廷的判决对张耳破口大骂,反倒是将碗中美酒洒在地上,以示告慰张耳。
分明是在告诉扶苏他和张耳已有十多年没联系过,对张耳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却又营造出了一副重情重义的形象。
这番回答滴水不漏,却无法让扶苏满意。
扶苏从未怀疑刘季说话办事的能力,扶苏现在更想探的,是刘季当下的心性和志向!
扶苏略略颔首,赞道:“昔张耳赞曰:天下英雄唯孤与刘季尔。”
“今日孤亲见刘先生,方才知张耳所言不虚。”
“能得刘先生这般英雄赠酒,张耳于黄泉之下亦当心慰矣!”
刘季快疯了!
张耳他是怎么敢说出这等话来的!
他当年确实蹭了几个月吃喝,但张耳也不至于非要让他给张耳陪葬吧?
其母婢也!
借着舀酒的机会,刘季大脑飞速运转。
待到酒入碗中,刘季朗声大笑:“哈哈哈”
“未曾想,张耳对刘某竟然有如此评价。”
“但刘某以为,张耳如此评价,大谬矣!”
扶苏笑问:“哦?”
“何谬之有?”
刘季直视扶苏,声音如金铁落地,坚定又自信:“天下英雄唯季一人而已!”
扶苏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沉声质问:“刘先生以为,孤非英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