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十年八月十九日。
濮阳县,郡衙。
郭酉的脸色一片煞白:“公子扶苏果真抓住了真凶,而且还是活捉?”
羊竭脸色铁青的点头道:“据本官收到的消息,刻字那人确实被生擒了,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现在公子扶苏已经带着真凶去坠星之地指认刻字之罪了。”
虽然郭酉早就知道扶苏始终在追查真凶,更还获得了疑似真凶的线索。
但收到线索是一回事,找到真凶是一回事,生擒真凶又是一回事。
如今扶苏生擒了真凶,从真凶嘴里问出了口供,更还要带着真凶去指认现场,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那么前些日子郭酉将后循定为真凶结案的卷宗,就成了钉死郭西犯罪的证据,注定了郭西必须去一次咸阳城接受审判。
若是打点的好,郭酉可能会被贬去漠南做县丞。
若是打点的不好,郭酉这条命估计就要丢在咸阳城了!
郭酉猛的一锤案几,恨声怒斥:“公子何必如此!”
“公子此举,就是将吾等置于违律之地!”
“吾等若是被陛下问罪,于公子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且不说公子究竞能否登上那大位,就算是有朝一日公子果真登上了那大位,若是地方官吏皆恨他,他又如何施政!”
“便是陛下也不敢查的如此之严!”
郭某不过只是犯了天下官吏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扶苏凭什么把本官逼向绝路!
羊竭的声音也满是怒火,却比郭西更多了几分恐惧:“真凶落网之事,并非是公子扶苏告诉本官的,也不是朝中告诉本官的。”
“而是有一位义士暗中书信告诉本官的。”
如此重要且事关东郡十余万人生死的大事,朝中却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这三名东郡主官,反倒是让非官方消息赶在了前面。
其中传达的意味不言而喻!
郭酉的脸色更白了:“如此看来,朝中已经不信任吾等了。”
“此事皆因公子扶苏而起,若是想要得活,还是得落于公子扶苏身上。”
“本官会将本官的家财全数取出,尽数赠与公子扶苏,请公子扶苏为某美言一二。”
“二位意下何如?”
真相是一回事,赢政看到的真相又是一回事。
只要扶苏愿意在奏禀中有些轻重模糊,即便扶苏不说一句假话,也能大大减轻郭酉会承担的责罚!洪愍和羊竭却是默不作声,脸色更加难看。
据二人所知,阎平已经带着人去埋伏扶苏了。
扶苏够呛能活着回到濮阳!
现在的他们只求阎平办事能利索点,在陈郡杀死扶苏,而不是在东郡杀死扶苏,否则他们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报!”
一名属官突然狂奔而来,急切的高声道:“御史扶苏已至南城门。”
“其后尾随骑士三千余。”
“城门吏欲阻御史扶苏,御史扶苏以御史身份强令城门吏放行!”
羊竭豁然起身,失声惊呼:“公子扶苏已至南城门外?”
究竟是阎平的伏杀失败了,还是阎平又一次错过了公子扶苏?
公子扶苏知不知道本官曾为阎平大开方便之门?
洪愍也豁然起身,肃声喝问:“汝确定有三千余骑士?”
属官连声道:“下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便赶忙来通传消息。”
“依下官目测,至少三千余,且所有骑士尽数着甲、负弓!”
洪愍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祸事了!”
“陛下从别郡调兵入东郡了!”
“如今刻字之贼已被捉拿,距离两个月之期也还辽远,陛下调兵入东郡更是不曾告诉吾等。”“这支兵马恐怕不是为了屠杀垂棘县而来,而是奔着吾等来的!”
羊竭深吸一口气,拱手一礼:“二位,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