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不假,但彭古等人也是贼匪啊。
如果彭古、陈茂等人两败俱伤,对于秦廷而言、甚至是对于东郡万民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再加上那些郡兵贪婪的目光,让彭古实在没法不多想。
彭越砍下一颗脑袋,目光环视已经构筑起包围的郡兵,平静的说:“那又如何?”
“逃,逃不掉了。”
“打,打不过的。”
“为今之计,唯有相信公子扶苏。”
“公子扶苏的仁心,也值得吾等以命一试!”
就算是怀疑扶苏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又如何?
彭越等人还有得选吗?
没得选!
把脑袋紧紧挂在腰间,彭越朗声狂呼:“援军已至!”
“弟兄们,机会不多了,继续杀!”
呼喝间,彭越踏步冲向附近另一名贼匪。
结果彭越刚跑几步,那名贼匪就赶忙脱去袖筒,一刀斩断左袖,而后讨好的看着彭越。
彭越无奈,只能寻找余下贼匪。
结果彭越扫视了一大圈,方才还剩数百人的贼匪,现在却仅剩十余人,还正被张勇、刘榷等百余人围在中间砍,根本没给别人留挤进去的空间!
仅只半刻钟后,官道上就再无喊杀声,唯有粗重的喘息声有若闷雷。
一名名浑身浴血的壮士不约而同的面向扶苏拱手高呼:“贼已诛尽!”
“公子万胜!”
扶苏策马抵近彭越等人,朗声喝令:“法吏上前!”
“凡有斩获者,簿功!”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义士们不需要再做吩咐,全都自发排列成行,抓紧时间调整。
张勇第一个上前,先把左手拎着的一颗短发脑袋恭恭敬敬的放在法吏面前,而后又解开绑在腰间的头发,拎着头发便将四颗脑袋也放在了法吏面前。
四颗头颅流出的鲜血早已浸透张勇的下裳,厮杀中溅射的血液也将张勇的上衣染成了花布。张勇赶紧用袖子草草擦了擦脸,一双大眼睛乖巧又谄媚的看着法吏道:“亢父张勇,得贼首五级。”法吏捡起五颗脑袋认真检查,随口发问:“汝是小卒,还是匪首?”
张勇有些别扭的坦然道:“吾是大野泽匪首。”
在法吏面前说自己是个匪,而且还是个匪首。
真刺激!
法吏略略颔首:“那汝的军功还定不下来。”
张勇笑不出来了。
难不成,公子扶苏要变卦?
法吏继续说道:“先把汝麾下所有小卒的名字都说出来,本官要做个登记,”
“朝中若是将此战定做追盗,汝麾下小卒的功过生死便与汝无关,汝所得可论算五级事功。”“朝中若是将此战定做剿匪,日后还会另有封赏。”
将五颗脑袋扔到一边,法吏看向张勇笑道:“义士此战悍勇,无论朝中如何定论,义士此战过后至少可免去罪行,换个上造爵位。”
“十日之内,亢父官吏便会将上造应有的田亩、岁俸和宅地都赠与张上造的家眷。”
张勇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连声道:“谢谢上官!谢谢上官!吾这就如实上禀!”
听到法吏对张勇的定功,所有义士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上造诶!
张勇也变成贵人啦!
虽然他们在山寨里看似自在,但如果有的选,谁不想成为贵人?
一众义士忍不住窃窃私语,更是纷纷对扶苏投去感激、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世人皆赞的君子扶苏,昔日承诺果真不虚!
扶苏则是已经穿过义士们自发形成的甬道,看到了此次伏杀的主使者一阎平!
俯视着侧腹烂成一片,肠子流了满地的阎平,扶苏沉声发问:“此人就是阎平?”
魏咎轻轻颔首:“不错,此人自称是咸阳阎氏庶三子平。”
“吾只与此人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