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东郡,濮阳县。
魏豹拎起下裳在城中一路狂奔,直冲城东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民宅。
“咚咚咚~”
“兄长!兄长!快快开门啊!”
急促的敲门声吓了魏咎一激灵。
待听到魏豹的喊声,魏咎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正堂、拉开房门。
先是探出头确认附近没有法吏,而后一把将魏豹拉进前院,魏咎这才压着嗓音焦急发问:“发生了何事?”
魏豹双眼放光的问:“兄长听说了吗?”
见魏豹脸上没有惊慌之色,魏咎终于放下心来,一边往正堂走一边无奈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吾等虽然依旧多受尊崇,但实则不过只是庶民而已。”
“若是有贼子欲要害吾等,轻而易举。”
“豹弟理应稳重些许。”
身为魏景潜王之子,曾经的魏咎乃是魏国宁陵君、公子咎,采宁陵食邑,数次出征抗秦。
现在的魏咎却只是秦庶民咎,一个普普通通的庶民。
虽然因为东郡原是魏土,郡内多为老魏人,以至于魏咎备受豪杰官吏推崇。
但魏咎自己却很清楚,他不过只是一条待宰的鱼,理应小心谨慎。
魏豹紧紧跟在魏咎身后,连声道:“若是兄长听说了弟听说的消息,一定也难以稳重。”
“大兄可知,前些日子有星坠于垂棘县?”
魏咎一边翻找酒坛,一边随口答道:“星坠于垂棘?”
“昔商汤伐桀,夏桀败亡于垂棘。”
“今有星坠于垂棘,示有暴君将亡,亦有王朝覆灭之兆,恐会有老友因此而按耐不住,举事复国。”“然,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天命之兆,可观却不可信。”
区区一个陨星就想让乃兄难以稳重?
你想多了。
终于翻出一坛满意的酒,魏咎单手持坛,另一只手拍开封泥,目光则是看向魏豹道:“若是有人以此为由邀汝起事,离那人远点。”
“现在绝非是起事良机,吾等理应待时而动。”
魏豹双眼盯着魏咎,声音加重:“但要是那陨星上还有一行字呢?”
“陨星有字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啪~哗啦”
魏咎手中酒坛坠地,其中珍藏的故魏宫廷美酒与地面碰撞出漂亮的酒花。
魏咎却根本顾不上为美酒惋惜片刻,只是瞳孔猛然收缩,不敢置信的看向魏豹:“始皇帝死而地分?”魏豹用力点头:“对!始皇帝死而地分!”
魏咎阔步上前,双眼逼视魏豹,肃声质问:“汝刻的?”
魏豹:?
魏豹无语反问:“兄长观弟似是有脑疾乎?”
魏咎松了口气,再问道:“可知那刻字的壮士是何人?现在是否安全?”
魏豹反问:“兄长为何觉得那字是人刻的,而非是皇天所撰?”
魏咎没有回答,看向魏豹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可怜。
陨星上的字是皇天所撰?
皇天要是有这本事,池还需要天子代其牧民吗?
池大可把命令都刻在星星上,想命令谁就把星星砸在他身边,想处斩谁就把星星砸在他头上,命令传达那叫一个又快又准,坠星这玩意可比天子好用多了!
这种纯骗傻子的话,谁会信啊?
什么?你信了!
坏了,我的弟弟是个傻子!
魏豹被魏咎看的有些尴尬,也收敛了雀跃,认真回答:“弟不知。”
魏咎再问:“一无所知?”
魏豹点头道:“一无所知!”
魏咎放心了些许,开始思考此事可能会引起的连锁反应。
魏豹则是沉声道:“兄长,无论那字究竟是天命还是人刻,都必会造就四方云涌!”
“此次实乃吾等的天赐良机,弟认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