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尊精雕玉琢的观音像。他哪里是先到了,分明就没走。
明遥意识到以后,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哑然。三个月,他竞没有离开这里。
他守在这里,不觉得难等吗?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玄岫笑得眉眼弯弯:“我只是怕离开之后,若是阿遥提前回来,寻不到我怎么办?”
“不若在这里等阿遥回来。”
他说得坦荡,逻辑清楚,目标准确。
明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落坐到他对面。玄岫给她倒了茶,没了三个月前的乖戾,他如今重新收起了身上的锋芒。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她的神情之后,才温声开口:“阿遥不生我的气了?”
果然,此人惯察言观色。
也好,这样他大约是能看懂她的暗示的。
明遥心中五味杂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从衣袖里拿出一方手帕。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两个金子打成的素圈。因为仙山动乱之故,她这三个月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人帮她打了个金戒指。
“别动。”
她拉住玄岫的手,将戒指推了上去。
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肤色玉白,戴金饰很称他。都说手是男人的第二张脸,显而易见,他第二张脸和他第一张脸,一样好看。
听她说别动,玄岫果然老老实实地乖乖等她戴好。尺寸竟正正好。
“这是什么?”等她戴好,玄岫才出言发问。“这是名分。”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说话时,没好意思抬头看他。一半是羞怯,一半是内疚。
没来得及抽回的手却被玄岫握住。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却有些愣神,半响,他目光缓了缓,声音有些抖:“阿遥,你莫戏弄我。”
明遥因这句话,慌张了一瞬,有些心虚,她此时此刻所讲确实是真心,只是……和小天道的谋划,她也实在难以说出口。…最后一次了。
她压了压心里的不安,抬头看向玄岫,强打起精神,说得认真:“渺渺,我想过了,结下血誓,共为夫妻。”
“但,我有一个条件。”
玄岫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收紧,此时他眼中的不安比欣喜更多。再听到明遥说出“条件"二字以后,他反而轻松了些许,几乎未加思索的,便应了下来:“我答应。”
明遥看着他的眼睛,这才说出她的条件:“我要你任何时候,都不能自己寻死。”
玄岫闻言,并未出声。
明遥也未强迫他表态,只继续自顾自说着话:“那日,入瑶池阵法之前,需炼化仙力九分,剩下一分是我留给你的生机。你做了什么手脚?”玄岫脸色苍白些许,却仍未开口。
见他如此,明遥抿了抿唇,索性下了一味猛药。“那仙音说,你要害我,是因为你,我才会在那阵法中失控,动用仙力回不去的。”
“我没有。”听她如此说,玄岫终于抬头,应了她。“我知道。”
一问一答,明遥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但你的确做了手脚,我要知道你做了什么。”
室内静谧无声,徒留些微尘粒在光影中翻滚。“不是九分。”良久,玄岫开了口,“那日,我炼化了十分仙力。”被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玄岫索性不再隐瞒,说话间,尽管尽力压制,他眉眼之间还是显出了些许偏执。
“十分仙力炼化,你若从此地离开,那分仙力便会从我身体里消失。”“我会死。”
“我会在你面前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乖戾。
“阿遥,既然留不住你,我总要你对我永生不忘才行。”“阿遥,我才不要你给我的生机。”
话音落地,明遥的手颤了颤。
果然如此,她闭了闭眼睛,心口有些发凉。“所以,我的条件你答应不了。”
明遥的额心一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