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来,微妙的不安感随着方才玄徽的那一剑,愈演愈烈。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一事将起,一事未平,人若倒起霉来,这倒霉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明遥恍恍惚惚进了门,这才发觉自己又回了朝去来的小破屋。眼前一人一鬼皆是目光灼人。
“竞然是你……”
狭窄的屋内,朝去来和鹤翎死死盯着她,神色复杂,就连熙熙也探头探脑地看她。
朝去来口鼻眼角处尚有血迹,脸色煞白,狼狈又虚弱。这是玄岫打的?
明遥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关心一下自己的老板,只是话未出口,一道冷凝的气息便缠上了她的脖颈之间。
“你认识须臾仙山那个疯子。”
鹤翎眸中恨意一闪而过,手中力道收紧,虽是在问她,却并未给她辩驳的机会。
明遥脖间被那气息缠住,像是要被那冰刃硬生生凿断一般。不是,哪个疯子?问话总要说清楚才行,这算怎么回事?“渺渺仙君。”
那厢,朝去来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缓缓上前,“文美人,你认识渺渺仙君吗?”
闻言,明遥的挣扎停了一瞬。
陡然有些心虚。
便是这微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朝去来的眼睛,他轻轻拍了拍鹤翎的肩膀,眸间暗光浮动,却不是让鹤翎了结了她:“鹤翎,放了她。”“她现在可不能死。”
朝去来还是初见时那番好说话的样子,目光落在明遥身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安抚。
“生魂离体…原先不知你身份,现在看着倒是可怜,想必是渺渺仙君树敌太多,这才让你遭了这份罪。”
“真是奇怪,他那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文美人,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吗?”
明遥不懂朝去来再说些什么,猜想今夜她们去寻玄岫报仇不得,反被教训,知道了什么,才对她生出误会。
可她和玄岫是认识不假,玄岫也的确和她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她和玄岫的关系……
……喜欢?
她在这世上茕茕子立,怎么会喜欢什么人。明遥的眼睛又圆又亮,又并不擅掩藏心思,眉目之间的茫然更是显而易见。朝去来口中的说辞因此一顿,退后几步,打量着明遥的神色。半响,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他忽地朗笑出声:“原来你不喜欢他。朝去来像是被点了笑穴,笑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手中些许亮光,往明遥额间一点,先前断掉的拘魂术又重新相连。“时也命也。”
“鹤翎,将准备好的饵给我。”
饵?什么饵,明遥抿着唇,只觉今晚实在是霉运当头,生怕朝去来拿出什么虫子一类的恶心东西。
好在,盒子里装的饵似乎只是一小块香料。朝去来见她看得出神,还颇有耐心地为她解释:“这香饵乃狼妖妖魂辅之以数百种草木所炼,可转圜世间爱恨。这东西难得,原本是要全用在你身上的,让相爱之人生恨,渺渺仙君为解此术,必要来求我,多有意思。”“不过,如今我改主意了。"朝去来用手将那饵化开一点,送入明遥体内,“如今想来,对渺渺仙君那样的疯子而言,恨有什么用,若喜欢之人恨他,他大约有千万种方式让你解恨。”
“所以,这饵不必全用,只需一点就刚刚好。”“你既不用爱他,也不用恨他。”
亲眼见着那饵很快便化入明遥魂魄之中,朝去来笑意渐深:“用过这一点饵后,你之后一见到他,就会浑身发抖,夙夜难安,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他眉目之间浮出兴色。
“文姑娘,我要你怕他。”
火
“真是个疯子。”
血四溅一地,月光凄寒。
玄岫手中长剑颤栗不停,剑上染血,似在悲鸣。手中之剑并非他的剑,自然并不听他使唤。不过无妨,他想伤之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