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己显贵的出身,让他能在今夜肆意妄为、有恃无恐地带林雾知出逃。
林雾知犹豫地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觉得卢叙白没必要挡刀,也没必要在乎她的死活。她已经有夫君了,她给不了卢叙白任何回应,而且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这些话说出来也太不知好歹,她只得沉默。
这时,李文进歇斯底里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元帅猜的不错,这箭确实有毒,元帅若想要解药,只需放了林雾知。”刘毫立即反驳:“元帅,不可轻信他的鬼话啊!咱们还要留着这小娘们,逼崔潜退兵呐!”
林雾知冷冷道:“崔潜最看重天下和百姓,他不会为了我退兵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郑仙还没有拔箭,端坐在桌案前,听着他们吵来吵去,心中戾气渐生。崔潜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迅猛,他历尽艰辛才团结起来的各路叛军,此刻在重压之下隐隐显露出分崩离析之态。若是林雾知难以威胁崔潜,那他就先把李文进杀了,再奸/杀林雾知,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崔潜的营地……正盘算着,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剧喧嚣,随即兵刃交击声、呐喊声、惨叫声骤然爆发,由远及近传来,如同沸水般瞬间打破了黑夜的死寂!刘毫猛地过去打开门,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兵恰好扑倒在他的脚下,脸上写满了惊惶,嘶声大喊:
“不好了!崔、崔潜!是崔潜带人杀来了!弟兄们都快挡不住了!他派人在外面叫阵,指名道姓要林雾知!”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酒楼为之一静,在场无一人期待崔潜的到来。唯独郑仙脸上不见半分惊惧,反而露出一抹极度兴奋乃至癫狂的笑容。“哈哈哈!好!来得正好!”
他起身抚掌大笑,眼中燃烧着雄浑恨意和野心:“本想用女人逼他就范,没想到他竞亲自送上门来!”
卢叙白脸愈发苍白:“崔潜发现我们离开了?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偏偏在这个时候追上来……
哪怕再等一刻,范阳卢氏的私兵就能赶来,把他们平安带走。林雾知和李文进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若崔潜只是临时起意追赶她,被迫深夜突袭郑仙的营地,那恐怕会折损不少兵马……郑仙猛地转身。
目光如阴冷毒蛇一般扫过卢叙白、林雾知,最后落在李文进身上。“正好,今日便将你们一网打尽,用你们的血,来祭我的霸业!”“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出去,一起会会这位嚣张狂妄的崔将军!”话音刚落,刘毫便满脸兴奋之色,提起卢叙白的衣领,一路把他扔到酒楼门外,又照着伤口狠狠踢了几脚。
林雾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待卢叙白摔倒在地时,慌忙将他扶起来,满目愤恨地盯着刘毫。
刘毫扬手就想甩她一巴掌。
“住手!”
一道熟悉的怒喝声响起。
随即火光冲天,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般,踏踏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伴随着马匹纷纷立定的嘶鸣声。
林雾知心有所感,转头望去。
弥漫硝烟的夜风中,一匹高头大马立在队列的最前方,崔潜穿着深色常服端坐其上,眼眸静静地望向她。
“将军若是无故殴打弱女子,是否有损将军的颜面?”他嗓音嘶哑,气息浅浅,像是久未说话,又像是久病才愈。林雾知立时可以判定,崔潜定然没有好好照料他自己臂膀上的伤。刘毫最讨厌咬文嚼字的酸话,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冷笑道:“你不就是害怕你的女人受伤吗?假模假样的,还拿我的颜面扯大旗!”郑仙老神在在地打量着崔潜,突然开口说道:“数月之前,我绑了你的小妻子,想要请你与我见一面,结果你带来的崔家的护卫二话不说就与我的兵打起来了…虽然这之后你没有追杀我,但委实令我有些不快。”崔潜挑起长眉,似是想到什么,语气冷淡下来:“原来是你……阁下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数月之前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