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文进一巴掌。
杨代云连忙起身阻止李学真,又悄悄看了裴湛一眼,发现他依旧神色淡淡,应当没把李文进的无礼放在心上,不由放下心来,低声劝道:“你们父子俩这是做什么?当成外甥女婿的面闹成这般成何体统?”“文进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裴湛又不是外人,他的人品你再了解不过,我和你爹都觉得这门婚事再好不过,知知也愿意嫁过去,你何………李文进抬手一拦,语气决然:“话不投机半句多,此事不必再谈。”失忆流落在伏牛山,无依无靠,被他们死死拿捏的阿潜是值得成婚的男子。眼前这个一看就心思深沉,能将他们死死拿捏的裴大公子,哪里是值得成婚的人?
罢了!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且管不了自己的前途,哪里还管得了别人?李学真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文进:“真是反了你了!敢这么对你娘说话?把家法棍给我,我非抽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混小子!”“好!你抽吧!抽完我就走!”
“哎呀文进你可别再混说了!”
裴湛在父子混战发生的那一刻,悄悄离开了正厅,前往后院。一踏进院门,果不其然,林雾知委屈巴巴地抱着膝盖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他的眉眼瞬间温柔下来,略微整了整衣袖,缓步走上前,在林雾知望过来时,将袖中的发簪递了过去:“我说过,每日送你一支发簪。”这些日子以来,林雾知的妆匣里悄然添了十余支发簪一-皆是裴湛所赠,他有时一日赠一支,有时一日赠两支。发簪虽然形制各异,但无一不是精工巧作,连簪头的纹饰都暗藏妙思,想必价值不菲。林雾知顿时心里暖融融的,冲散了几分被李文进驳斥的难过。她低垂下脖颈,轻声地道:“我想现在就戴在发髻上,你帮我吧。”裴湛依言上前,顺便试探道:“表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林雾知一时没有应答。
等裴湛为她插好发簪,她抬起脖颈,静静地望着裴湛:“郎君有所不知,我其实很惧怕婚姻……″
裴湛默了片刻,问道:“因为林卓?他待你娘亲不好,所以你一一”林雾知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也有我舅父家发生的一些事…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仿若初次见到裴湛似的,神色认真地打量着他。“我们会白头偕老的,对吗?”
裴湛唇角微扬,忽地倾身在她的颊边吻了吻,似水般温柔地承诺道:“我们不仅会白头偕老,我们还会子孙满堂……我只愿我们生生世世,永不相离。林雾知迎着晨光凝视裴湛良久,终于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轻若鸿毛:“我信你。”
五月初三,婚期已至。
天色初明之际,裴府迎亲的仪仗便声势浩大地前往洛京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香车开道,礼乐笙箫不绝于耳,随后漫天金箔混着花瓣纷扬而下。迎亲仪仗两侧,小童们围着随意散发喜糖的裴府侍从,欢呼雀跃。大街小巷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男人们忙着去地上捡钱,小娘子们攥着帕子数那三百八十抬嫁妆箱子。
见过世面的老人们感叹道:“上次遇到这等场面,还是十年前长公主下嫁,河东裴氏不愧是顶级世家……
话音未落,又被一阵惊呼淹没一-只见裴家新娘那一座由十六人抬的、金丝流苏与珠宝镶嵌其中、流光溢彩的七宝步辇正稳稳地路过此处街道。所过之处香气弥漫。
行人忍不住抬足张望,却见步辇的珍珠帘后,新娘的婚冠与婚服若隐若现,如映日生辉般璀璨夺目,晃得行人的眼珠都开始发酸发涩。裴府有二十年没办过喜事了,即便裴阶宰相一再要求低调,也挡不住裴老夫人想要向世人炫耀的心情。
如今天色渐晚,喜气盈门,整个大晏国的权贵们都聚集于此地,连陛下也赐下新婚贺礼,聊表心意。
裴老夫人一身华服,略施淡妆,端庄地坐在高堂之上,望着满庭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甚是欣慰。
然一转眼,赞礼